第622章 世家子弟(1 / 2)
面对着司马师迎接的话语,陈本苦笑连连,一边开口谦辞推脱着,一边向堂中立着的众人各自拱手问候。
一时间,本就不大的屋内刹时气氛热烈了起来。
既是在寿春聚会饮宴,且不论酒菜如何,单论聚会的地方就是一个大问题。寿春作为大魏新的五都之一,城中除了皇帝的行宫之外,许多地方都要作为尚书台丶枢密院等等的办公之地,还要解决官员的住宿问题。
就如同洛阳县令在洛阳城中没有丝毫存在感一般,扬州刺史蒋济去年也对安排地方的事情颇为头痛。如今皇帝和尚书台丶枢密院一并搬来,他和陈群二人的地位顺序在这寿春城中一落千丈。
连皇帝身边的散骑侍郎们都没有自己的宅院,二人一间屋子住着,寻常尚书郎们的居住空间也同样局促。不过毕竟是来做官的,有好官做,其他诸事就都能克服。
毕竟不比洛阳,谁家也不会特意在寿春这种偏僻地方置办产业。
若非司马师早几年就在寿春任过扬州从事丶在城中早就买了这个一进的小院子,那今日还真就没有别的好去处了。
昔日,皇帝身边的散骑们各自被派出宫去任职。夏侯玄去了枢密院,在最为紧要的军机房里当值。和逌去做了许县的县令。夏侯惠入了崇文观做了督学,负责督查各州官学里对崇文观教材的执行情况,傅嘏成了邺县县令。
人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不过人一多,行礼问候属实麻烦。
今日赴宴的众人里,除了夏侯玄和武陔在枢密院当值,以及仍为散骑侍郎的李熹,馀下的司马师丶郭统丶王浑丶王沈丶石苞都是在尚书台当值的尚书郎。
武陔是兵部尚书武周长子,郭统是郭淮的长子,王浑是营州刺史王雄长子,王沈则是营州都督王昶的侄子。
唯有一个石苞是寒门出身。
「子元,这位是?」陈本不认识石苞,故而向今日做东的司马师询问道。
司马师见状也笑着走到两人中间,朗声说道:「休元,就由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在工部当值的尚书郎石苞石仲容,渤海南皮人,去年秋时由司空徵召入尚书台为郎。」
「见过石兄,失敬失敬。」陈本礼貌的拱手问候,只是心里起了嘀咕。还什麽司空徵召?不就是你父亲徵召来的吗?
「见过陈御史,在下微末之身,不足挂齿。」石苞也与众人一样谦虚,只是此人的年纪要比司马师大上几近一轮,面相有棱有角丶眉眼吊着,似乎并不友善的样子,但五官组合起来却又有几分英俊。
如今朝中素来反对奢靡,在座之人也都是年轻的官员,都是要遵守朝廷倡导的。故而菜肴简单,但酒水管够。
酒场上吹捧起来,那就真的没边了。
虽说自太和初年的浮华案之后,邀名求直的风向刹住了几年,但好名的根子是治不了的,这是人性。
酒场上还能说些什麽?都是大魏的年轻官员,又几乎都是名门之后丶世家子弟,要麽聊聊公事上的棘手问题和列位上官,要麽吹捧下彼此的苦劳和父辈的功勋。
话题聊着聊着,从为今日主宾陈本接风开始,聊到了王浑丶王沈的辽东见闻,聊到了石苞昔日少时和邓艾的相识经历,聊到司马师两年多之前押运粮草组织民力丶协助扬州在月内建了四城的故事,最后又聊回了陈本身上。
李熹笑着说道:「说来也是,除了长源兄(王浑)昔日横渡过渤海外,我等都未见过大海是何样子。」
司马师同样笑着回应:「我虽也未去过,想来是要比淮水更宽些丶比黄河更清些的。」
王浑是青州琅琊人,属于琅琊王氏,和那个昔日卧冰求鲤丶倒了大霉去了敦煌任官的王祥是同宗。青州和辽东之间自汉时起就乘船往来,甚至汉时从洛阳前往辽东的官员,往往都是到青州坐船去的,而非在陆路上走辽西那漫长又难行的道路。
王浑倒也是个内敛的性子,连忙摆手:「我此前是从琅琊族中先至东莱,再从东莱乘船渡过渤海。这条海路易行,并无太大波涛,从东莱北上每隔数十里皆有岛屿。倒是我们的巡海御史随楼船将军远航倭国,这才雄壮,我亦心向往之。」
陈本被众人捧了半个多时辰,加之又不断地饮酒,脸孔渐红已经有些熏熏然了:「我?是朝廷之功,又非我陈本的功劳,我不过是随着船乘过去罢了。」
说着说着,陈本卖关子般扳起了手指:「列位兄台,你们可知朝廷做了多少准备?」
「多少?」众人纷纷好奇。
陈本轻笑了一声:「水师航往倭国的大船,是陛下和将作大匠马先生一同定下形制的。水师从淮阴到东莱往返了数回,还从青州丶营州各征了许多熟悉海况的海边百姓,甚至还派人去乐浪郡和百济国,取了倭国人航海至辽东的记载和海图。」
说罢,陈本微微向后仰头:「水到渠成,水到渠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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