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回京(1 / 2)
第392章 回京
翌日清晨,大理城外,小雨如酥,已是初秋,烟雨朦胧。
西南军侍立在官道两侧,军威肃穆。
洛湘竹撑着油纸伞,在赵无眠的扶下踏上车架,撩开车帘,回眸望着赵无眠。
赵无眠一席玄色衣袍站在马车下,仰首看她,轻声说道:「难得来南诏一趟,可还想买些什麽东西回去?」
洛湘竹示意了下自己抱着的小包裹,努了努粉唇。
买了许多零嘴哩,等回京后与妹妹一起吃。
「大理相距京师万里之遥,一路马车船舶轮着来,等回去京师也得深秋,怕是都要坏了·..—路上咱们自个吃吧。」
洛湘竹鼓起脸,有点生气,车马太慢,路又太远。
她抬手轻拂着自己的发丝,看向赵无眠,
赵无眠随意翻手,掌心好似浮现旋涡将雨点集聚而来,形成一枚水簪子。
洛湘竹乖巧弯腰,让赵无眠为她别上水簪子。
一切不在言中,两人只是相视一笑,小郡主便躬身走进车厢。
紫衣一早便在车厢就坐,只瞧车厢内堆满了瓶瓶罐罐,甚至于东皇锺都被平放起来当做储物盆,堆放蛊毒。
这些皆是从大理国库和九黎地宫寻来的宝贝。
紫衣打算将这些融进化龙蛊内,最大限度拔高毒性,对赵无眠的益处自然也就更大。
韩永良身着甲胃打扮正式,手按腰刀快步上前,问:
「一路万里,保不准有贼人对侯爷虎视耽,不如从我军内抽调数百精兵,一路护送侯爷?」
赵无眠对韩永良的观感不错,这老将军不过听信他一封密信便起兵攻城,定也承担了不小压力。
此刻得亏是赵无眠杀了烛九天,坏了南诏军心,可但凡出点什麽差错,韩永良这仕途基本就算完了。
「派几百人护送,究竟是他们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们?」赵无眠笑道。
韩永良哑口无言,倒忘了这位侯爷可不是酒囊饭袋,而是单刀独身在朝廷江湖砍出一片天地的武魁。
韩永良微微拱手,后想起什麽,道:
「燕云那片地方有军情来报,高句丽与戎人暗中联合,不出多久定然兴兵燕云侯爷等回京后,休整一段时日,可是要去燕云瞧瞧?」
洛湘竹撩开车厢窗帘,美目看来,表情稍显凝重。
赵无眠的岳父燕王便坐镇燕云,若是乌达木与高句丽联合刺杀,岳父一把老骨头肯定撑不住。
他便微微颌首,「我去燕云,那里便出不了事。」
洛湘竹微微一笑,放下窗帘。
「有侯爷这句话老臣也便心宽,我乃韩家独子,兄弟姐妹尽数死于戎人之手,我本想带着弟兄们和戎人拼个你死我活,幸得先帝念及韩家香火,才将老臣调来西南——」
「西南也没什麽不好的,去哪儿都是为国尽忠,只是这里的确是寡淡了些,侯爷—..」
韩永良说了几句自己的事,回首看了眼身后士卒,后轻叹一口气,再度朝侯爷拱手。
「普地边关,时至今日戎人也未曾放弃叩关,若需驰援,侯爷不妨为天子美言几句,
让我等也去晋地—」
全家就被戎人杀了?
赵无眠不禁高看几分,也是拱手,「韩将军可有子嗣?」
「有个闺女,年方十八,侯爷——」
洛湘竹忽的又撩开窗帘,美目斜眼瞧来,韩永良当即闭嘴。
赵无眠哈哈一笑,「有闺女也行,老韩家有个香火就成。」
韩永良回首与一众将士对视一眼,皆是神情一喜,连忙下跪行礼,异口同声。
「谢侯爷成全一」
望着他们,赵无眠可算明白为何乌达木操劳一甲子也没能光复前朝,理由很多,但君民一心,人人敌戎,不得民心,定是主要原因。
这也是活该,戎人当年在中原称帝时,根本没把中原人当人,他们甚至想过把中原人都杀了,空出土地来养牛放羊的政策。
赵无眠收回视线,示意他们起身,也便不再多言,翻身坐上车架,拉起缰绳,向后摆手。
「别送了,我一走,南诏局势便要靠你们稳住——再会。」
「恭送侯爷一」
数万大军齐声喝道,宛若平地惊雷,响彻大理,
嘎吱嘎吱马车碾过道路泥泞,洛湘竹自窗户探出小脑袋,回眸看了眼这片承载了她与赵无眠之间许多回忆的国家。
紫衣侧眼看她,哑然失笑,「怎麽?小郡主还舍不得鹤拓?」
洛湘竹收回视线,也没否认她心想倘若赵无眠就和她在那村子里过一辈子,貌似也不错。
就算她整日只能穿粗布衣服,打扫卫生洗衣做饭,甚至洗个热水澡也得自己打水,她也甘之若始。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水簪子,后又是摇头。
只要赵无眠在,那去哪儿过日子,过好日子还是苦日子,去京师纸醉金迷还是去江湖浪迹天涯,她都无所谓的。
紫衣警了眼她的水簪子,觉得有趣,小声道:
「昨晚本姑娘以为小郡主都睡过去了,毕竟拿你那儿做几十根水簪子都无妨,但哪成想你中途还贴过来,可把我们吓得够呛,万一毒了你」
小郡主「碎』的一脚,扭过俏脸,红着耳朵,不敢再听。
紫衣不免一笑,觉得小郡主倒是怪萌的。
赵无眠坐在车厢外听着身后两女的窃窃私语,回想起昨晚。
紫衣浑身各处皆有剧毒,同住一榻,为防误伤,赵无眠昨晚也只能先和小哑巴一块,
让紫衣在一旁愣是看得黏黏糊糊,待后来赵无眠现在的先天万毒体还差点意思,只能磨磨蹭蹭,但紫衣肌肤吹弹可破,娇嫩动人,便是如此也好似被一条龙服务过+
呼呼寒风呼啸,鹅毛大雪在地上卷起一轮雪雾,冲天而起。
万里雪原中,两抹黑点在一片白茫雪中缓步前挪,身后拉出两道足迹很快被大雪覆盖。
裹着黑底金纹披风的江湖浪子,腰间挎着仪刀,抬手接住几片雪花,呼出一口白气。
「正值秋季,燕云雪势便如此之大,所以我才不喜来这地方。」
温无争裹着披风,望着视线尽头一抹雄伟黑城的影子,没搭理莫惊雪这话,只是转而道:
「鹤拓那边有消息,未明侯身处鹤拓腹地,当街诛杀烛九天,引军破城,一共耗时还不过三日。」
「他被错金博山炉送去南诏了啊。」莫惊雪露出一抹随性的笑,手掌摩着刀柄,轻声道:
「他与九黎虽有些仇怨,但竟如此乾脆杀人,要知烛九天那一身皮,连我都打不动·—」
莫惊雪斟酌片刻,看向温无争,眼底浮现一丝打趣,
「他执意要杀烛九天,怕是已经寻回往日记忆-你背刺他之事,虽然做得隐蔽,可他不是愚夫,对你定然有所怀疑—可有什麽打算?」
温无争冷哼一声,「他若想杀我,我自会接着,但鹿死谁手,还是各凭本事。」
对于江湖而言,温无争少年时期名不经传,忽然间江湖便传出他重伤庄半仙的消息,
以天然之姿得武魁牌匾,问鼎江湖前十。
可温无争与庄半仙当年那战却没什麽旁观者,加之他为人低调,少有在江湖露面,因此他虽是东海霸主,但不服他者肯定不算少,更有不少人觉得他这战绩纯属弄虚作假。
但莫惊雪知道,当年庄半仙的确是被温无争所伤,甚至于命不久矣,还想用吸乾莫惊雪的内息助他疗伤。
幻真阁显然不是讲师慈徒孝的宗门,于是庄半仙死了被莫惊雪亲手所杀。
莫惊雪与温无争也便因此结识。
「烛九天的横练功堪称江湖第一,就算是乌达木也得打个几天才能耗死他,赵无眠竟能如此乾脆利落杀了他,也不知是用了什麽法子,还是得当心。」
莫惊雪的语气不免惊叹,在他看来,就是乌达木暴毙,烛九天也不可能被杀-他那筋骨皮堪称江湖最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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