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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小林绿子是谁(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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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也就是一两万的东西,不打紧,我下次来,连同这次的一块儿补上。」

一听「一两万」,老王彻底坐不住了,大手一挥,要王子虚赶紧去把东西找回来。

在指挥儿子这事上,老王表现出了惊人的领导天赋。安幼南搭的是高铁,此时指不定她的行李已经在千里之外,但老王二话不说叫他去处理。

王子虚深刻怀疑,假如安幼南突然说宇宙神五号把火星车落在火星上了,老王也要大手一挥,让他去处理。

老王又问:「小安在西河呆几天?」

安幼南答:「如果不出意外,整个假期我都在这里啦。」

「你行李丢了,那你接下来住哪儿?」

「我钱包没丢,身份证还在,可以住酒店里。」

「住酒店多不安全?听我的,你就住这儿。」

「不好吧?那多打扰你们……」

「有什麽不好的?你就住王子虚房间。他平时都不在家,我刚洗的全新床单被套,晒透了,没人碰过,你就住他房间。」

「嘻嘻,这麽巧啊?那他睡哪儿呢?」

「这你不管。他爱睡哪儿睡哪儿,那麽大个沙发,不够他睡吗?」

安幼南眼睛弯弯,狐狸般瞥了王子虚一眼,捂着嘴说:

「嘻嘻,那我就却之不恭啦!~」

王子虚这边,刚通过铁路小程序联系上了安幼南那班高铁的列车长。

对方告知行李找到了,会转交另一趟车带回西河站,当天就能到,但必须本人带身份证去取。

安幼南不认路,老王指派王子虚带她过去。在老王的目光护送下,王子虚跟这位新晋的「妹妹」一起出了门。

家门在身后轻轻合上,瞬间隔绝了屋内的暖意和喧闹。冬日下午清冷的空气,带着城市特有的微尘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凛。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在院内略显萧瑟的小路上,枯枝被风声拉出咿呀的声响。自她突兀出现以来,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空气仿佛也随之变得稀薄而微妙。

上了王子虚的车,车门刚「砰」地一声关上,王子虚几乎是立刻转过头,目光灼灼地锁住安幼南:

「所以,这次你到底是干嘛来了?」

他不认为,安幼南对老王的热情是发自真心。

他第一次遇见安幼南时,不也是被她那无懈可击的社交辞令和极具感染力的热情态度迷得晕头转向吗?事后他才恍然,那不过是她与生俱来的基本社交手段,一种对任何人都可以轻易施展的魅力魔法。

别看老王此刻被她哄得眉开眼笑,俨然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也许春节一过,这份温情就要被她彻底抛诸脑后。西河这座小城,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第二次。

她绝不是为了拜年而来,母亲的前夫这层尴尬身份,并不值得这利益至上的女人浪费行动力。

所以他必须搞清楚她在想什麽。

王子虚的质问,安幼南却仿佛没听见,自顾自低头,手指好奇地摩挲着副驾驶的座椅表面:

「你这车内饰看着还行啊,是真皮的吗?」

「你别打岔,」王子虚说,「我以为,上次我们分开即是永别,这才过几天啊?」

安幼南像是听到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翻着白眼道:「谁说要跟你永别了?」

「你说的啊,你之前说,我下车就等于永别,你说这辈子再也不跟我见面。」王子虚说。

安幼南攥紧粉拳,小巧的拳头带着点恼羞成怒的力道,毫无杀伤力地殴在王子虚胸口:

「永别!永别!永别!好,你已经被我揍死了!」

她停下来,喘了口气,眼神明亮,张开手掌,在他眼前一通乱晃:

「阿米叭咪吽!好,你又被我复活了!行了,我们已经永别过了,以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

王子虚面容平静深沉地盯着她,像是注视着一个孩子不讲道理地胡闹,这让安幼南十分恼火。

「看什麽看?」安幼南像只被踩炸毛的野猫,「你敢再提一句之前的事儿,我这就上去跟你爸说,我的初吻对象是你。」

王子虚顿时失色,音调都拔高了几分:「何至于此?」

安幼南得意地笑了:「就至于。叔叔的手机号我已经到手了,我随时都有告状的权利。不信你再欺负我试试。」

从前丶现在丶将来,王子虚永远是被她轻易拿捏的那个王子虚。无论他是「小王子」,还是名义上的「哥哥」,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

王子虚深吸一口气:「好,不提以前,就说现在。我们现在是兄妹,这是事实,你无法改变。兄妹是不能谈恋爱的。」

安幼南翻了个白眼:「谁说要跟你谈恋爱了?」

王子虚一时语塞:「那你来干什麽?」

「我来我母亲的老家,就非得跟你谈恋爱吗?」安幼南说,「我想看看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感受一下她走过的路,欣赏她见过的风景,品味是什麽风土人情将她滋养……不行吗?」

王子虚无话可说:「行,如果只是这样,我来当你的向导。」

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飞快地掠过安幼南眼底,像小鱼跃出水面又迅速沉入。

她刚才也不算撒了个弥天大谎。若将她刚才话里的「母亲」替换成「王子虚」,那便是货真价实的大实话。

她想看看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走他走过的路,见他见过的风景,在他的城市呼吸丶生存。

王子虚开着车,缓缓驶出小区内部道路。刚出院门,汇入主干道的车流,速度立刻被冻住,刹车灯连成一片红色的河流,缓慢地向前蠕动。

安幼南感受到了来自西河的第一个文化冲击。

「怎麽这麽堵?!」

王子虚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方向盘,望着前方望不到头的车龙,语气带着习以为常的平淡:「没办法,过年嘛。」

安幼南说:「过年不应该是不堵车,街上空荡荡的吗?」

「那是东海,」王子虚说,「东海是人口输入城市,西河是人口输出城市。过年时流动人口各回各家,自然就是东海空了,西河堵了。」

「哦哦。」安幼南恍然,趴在车窗上看车流,「哇,卡宴,哇,库里南。你这里原来有钱人这麽多的吗?」

「西河的有钱人就跟蟑螂一样,满大街都是,但认真想找,根本找不到。」王子虚顿了顿,出于严谨考虑,补充了一句,「我认识的就一个宁春宴。」

「宁春宴算有钱吗?」安幼南侧过头,看向王子虚。后者确信,史达林当年问「教皇他有几个师」时,也是这样的表情。

「看对于谁来说。对于我来说肯定算。」

车子随着车流艰难地往前蹭,入了主路,车流不减反增。

王子虚在一家中型超市门口的停车场边缘地带找到停车位,他前后挪移,通过微操,把车塞进了那个狭小的空隙里。熄火,拉手刹。

「就这儿停吧,前面更堵。」王子虚解开安全带,「离火车站还有段路,我们走过去。」

两人下车,并肩走在略显嘈杂的街道上。安幼南侧着头,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看得王子虚有些不自在。

「怎麽了?」他终于忍不住转过头问。

安幼南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被雨水洗过,闪烁着光芒:「我很喜欢你说话的那种调调。」

「哪种?」

「就是那种……」她微微歪头,似乎在捕捉空气中飘散的感觉,「没什麽重量,轻飘飘的,好像随口一说,但是能把一件事的前因后果丶来龙去脉都理得清清楚楚,让人听着就觉得……」她认真地想了想,找到一个词,「嗯,很靠谱。」

说完,她转过头,视线重新锁定王子虚:「没有人这麽说过吗?」

王子虚说:「没有,倒是有人说过我说话有点装逼。」

「谁说的?」

「宁春宴。」

安幼南抿起嘴唇。两次提起同一个名字,似乎让她心中拉起了警戒线。可能她今天「提宁春宴名字」的额度已经用完了,所以不愿意接茬。

短暂的沉默后,王子虚又开口了:「不过,还有一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谁?」

「小林绿子,」王子虚说,「不过她是对渡边君说的。」

「谁是小林绿子?」

「《挪威的森林》里面的。」

「请停止你的引经据典,王子虚哥哥,你让我很有压力。」

「为什麽?」

「让我觉得自己没有文化。」

说话间,两人已随着人流,走到了火车站巨大的丶被节日人潮填满的广场入口。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王子虚视线搜索进站口,正在心中草拟,该如何跟乘务员解释自己的来意,身后,一道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王子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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