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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 劾鬼镇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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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揉着眉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他知道眼前的九尾天狐,能这麽堂而皇之的待在大泉王朝,在早年就跟书院有过一番约定。

儒家的规矩,大部分都是针对山上神仙,为了让凡人拥有更大的自由。

而对於浩然天下的妖族,特别是跻身上五境的存在,规矩更重,限制更多。

妖族生性残暴嗜杀,不是什麽玩笑话。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相比於人,更难教化。

九娘这种天狐还好,要是某些远古凶兽血脉,生来就以吞噬万物为本性,比如那本《山海录》上记载过的,诸如饕餮丶穷奇丶檮杌之类。

这种凶兽,在浩然天下已经消失多年,早在万载之前,礼圣造就那场“绝天地通”的时候,就几乎打杀了个乾净。

但不表示就一定没有。

年轻人不太想牵扯到大伏书院。

最好的结果,就是这个浣纱夫人识趣,乖乖说出那些大妖的底细。

稍差一点,无非就是宁远和阮秀联手,直接将她镇压。

一头妖族,死了也就死了,哪怕是上五境,也翻不出什麽浪花出来。

就算後续被大伏书院问责,宁远也能几句话对付过去。

我来这儿喝酒,结果发现这是黑店,老板娘还是个骚狐狸,老子选择斩妖除魔,有什麽问题?

这不是造福百姓?

到那时,反正浣纱夫人也死了,宁远说什麽就是什麽。

再不济,书院要是咄咄逼人,他也可以搬出国师大人出来。

再再退一万步,即使崔瀺也说不动大伏书院,非要上报中土文庙,宁远最後大概率也不会有什麽事。

他的身上,有功德。

每一位在剑气长城出剑斩妖者,皆有功德,无一例外。

宁远的功德,他不太清楚,但一定只多不少。

想了半晌,他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算是同意了妇人的要求。

九娘眸子清冷,双眼直视那个青衫剑客,缓缓说道:“宁剑仙,容我问一句……”

“你此前如此咄咄相逼,是否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是我不答应,就直接出剑斩妖?”

“之後我一死,毁尸灭迹之後,即使後续书院来人,也查不出什麽,剑仙说什麽,他们就只能信什麽。”

“而且我是妖,你是人,还是来自剑气长城的剑修,无论怎麽看,他们都不会拿你如何。”

宁远抬起头,没回话,只是面无表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浣纱夫人惨然一笑。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多少年了,还是如此。

宁远直言不讳道:“其实不止这一个,我还有很多法子。”

“比如把你祖宗八代骂个底朝天,逼着你跟我动手。”

说完,他又伸手指向後院那边,笑道:“再不行,我还可以拿老厨子和小夥计的性命逼你,夫人视他们如自家人,总不会放任不管吧?”

青衫两手一摊,“当然,要是这都不能让你妥协,最後的最後,我还有一个办法。”

他嘴唇微动,说了两个字,“姚家。”

此话一出,浣纱夫人原本就惨然的脸色,更显苍白。

原来在这人眼中,自己无所遁形。

狐狸尾巴早就露出来了。

大泉王朝边境这一块儿,有个姚家,家主是现任征南大将军,而九娘的人族身份,就是出於此。

她是大将军的小女儿,丈夫李锡龄,是那大泉王朝的礼部尚书,女儿姚岭之,此时就在姚家,刚刚担任一名军中百夫长。

几番言语过後,宁远忽然又压低声线,笑着说道:“不过夫人放心,我说的这些,不是还没发生嘛。”

“我也答应了你,让你书信一封去往大伏书院。”

他起身又俯身,伸出一只手掌,捏住妇人前胸半开的衣衫,掖了回去,遮住那些逸散春光。

九娘毫无动作,双眼无神,任由他这不是轻薄的轻薄。

楼上开始传来裴钱的朗朗书声。

後院帘子那边,有个驼背老厨子,坐在板凳上,取出一根老烟杆,开始吞云吐雾。

灶房里,小瘸子夥计抱着一捆柴火,正在生火做饭。

客栈还是客栈,好似无事发生。

片刻后,九娘回过神,当着宁远的面,取出一把小巧飞剑,一番捣鼓之後,飞剑从大门口一掠而走。

神色有些呆滞的妇人站起身,说了个客官慢用之後,去了柜台那边。

宁远神色自若,放下酒碗后,从袖口掏出一大叠纸张,摊放桌面。

笔墨伺候,开始画符。

今天他要画的,是一种罕见符籙,名为“镇剑符”。

也是大玄都观里头,记载的品秩最高的符籙,再高他就没有了。

镇剑符,顾名思义,其实用途跟井字元丶锁剑符一样,都是针对剑修的本命飞剑。

山上剑修难缠,这麽多年下来,就有无数练气士捣鼓出了这些玩意,最为克制本命飞剑。

一旦画成,此符最低最低,都有锁住龙门境剑修本命飞剑的能力,要是境界再低点的,甚至能直接将飞剑压碎。

对宁远这个十境来说,镇剑符的用处不大,可以说是没有用处,但画符一道,也跟修行一样,注重日积月累。

倘若将来画出了上品镇剑符,说不得一经祭出,就能短暂困住十一境剑修的本命飞剑。

即使他用不到,也可以留在身上,等到以後与人往来之时,就当是做生意的买卖钱。

谁会嫌钱少。

宁远气沉丹田,提起一口精气神,开始提笔落字。

结果从早上到了中午,一张都没画出来,一大叠纸张,都成了废纸。

他有些无奈,想着等以後找个大点的仙家坊市,定要购买些材质上佳的符纸回来,要不然拿白纸画符,也太难了点。

还有笔,也必须是品秩最好的。

年轻人不知道的是,世间符籙一派修士,能以白纸画符的,可谓是凤毛麟角。

他的画符,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无师自通”,能做到这个地步,放眼数座天下的符籙派修士,恐怕都找不出几个来。

期间裴钱念完了书,吃过饭後,跑到宁远这边小声问了一句,能不能跟着阮姐姐去狐儿镇那边看看,得了点头后,小姑娘欢天喜地。

一大一小离开客栈。

宁远无所事事,便又开始了画符。

脾气上来了,越画不成,他就越要画。

这就导致他的那张酒桌下边,堆了一大摞的废纸。

客栈的生意很是冷清,直到下午还没见有客人登门,小瘸子趴在隔壁桌上看一本杂书,驼背老人在帘子后闭目打盹。

而九娘,又成了原先的那个客栈掌柜,在柜台那边打着算盘,眉头紧皱,时不时还哐哐砸两下,恨不得摔了那个算盘。

过了一会儿,九娘瞥见宁远脚下的废纸,她一巴掌拍在算盘上,怒道:“小瘸子,这地儿脏成这样,怎麽也不收拾?你眼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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