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正义使者(2 / 2)
身为警视厅总监,治下却出现波及全市的暴乱,这是对她毕生事业的否定;同样,身为一名警察,瞻前顾后,并未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这也是对她毕生信念的否定。
伏见鹿达成了目的,暴乱结束后,九条唯难辞其咎。
即便她嘴上再怎麽不承认,内心也不得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九条唯碾熄菸头,至少在辞职之前,她还是警视厅总监。
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抓住那家伙!
时局已经恢复了稳定,九条唯发出指令:「急袭部队前往电梯井,立即攻入东京塔五楼,狙击手各就各位,只要犯人出现在视野内,就立即予以击毙!「
「——抱歉,总监,我们需要维持秩序。「
对讲机传来冷漠的回应。
九条唯怔愣住了,她看向事务官,后者问了许久,此时已然沉默。
配电室内漆黑一片,安静得只有雨声。
九条唯自嘲惨笑,颓然跌坐在地,随手丢掉了对讲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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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广播再次响起。
伏见鹿言语煽动,其中一名狂热份子发起自杀式袭击,他们往自己身上浇汽油,闷头冲向东京塔。
警方不敢阻拦,四散开来,封锁线出现了一道缺口,仅剩的暴民试图往里冲。
「让他们进去!」
源玉子指挥道:「机动队保持阵型!别被冲散了!急袭部队守在东京塔出入口!匪首一旦试图会和,立即开枪!」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要是有人拦着,暴民们有发泄目标,士气自然旺盛。
可眼下防线忽然散开,警方允许他们进入东京塔,他们往前冲了一段距离后,逐渐变得茫然,不知道该去哪。
伏见鹿一直在塔上观察,看到这一幕,他再次广播,号召众人上塔,来广播室向全世界揭露政府的罪行!
暴民们一下有了目标,吆喝着涌上东京塔,拢共只剩下二三十人一要是挤不上电梯,宁可走楼梯也要上去。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源玉子就调集急袭部队跟上。
两拨人一前一后涌进五楼,暴民们集中在中央控制室,围在伏见鹿身旁,好似信徒千里奔波终于得见使徒,激动得热泪盈眶。
伏见鹿也不负众望,表演出一个领袖应该有魅力,当众再次发表了一段简短的演讲。
他双手挥舞,有力地握拳,大喊着口号:
「人类在永恒的斗争中壮大,在永恒的和平中毁灭!」
「生活就是斗争,战争是自然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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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过程不到四十秒,暴民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吼叫声。
坂田厚和其他技术人员抱团,他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生怕引起注意,被暴民打死。
中央控制室外,急袭部队持枪准备突击,机动队手持防爆盾堵门。哪怕无人授权,各个部队各个小组都自发听从指挥,默认源玉子彻底接管了指挥权。
暴民手持简陋的自制武器,大吼着让麻破滚开。他们把至亲好友的死,全都归咎于警视厅的失职。
双方在大门对峙,谁也不敢先动手。
警方打死一个现行犯叫执法,扫射一群未遂犯那就是屠杀;暴民围殴一个警察叫乘胜追击,攻击一群持枪警察那就是自己找死。
他们心有默契,如同摩西分开红海,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伏见鹿和源玉子面对而立。
暴雨滂沱,怒雷轰鸣,天地一瞬黑白。
源玉子喝过酒,淋了冷雨,心中怒意横生,她抬起了枪口,像是在对陌生人说话: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你就是天罚真凶!」
伏见鹿举起了双手,语气带着调侃,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
「真失礼啊兔子警官,我可是正义的使者。」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东京塔响起一声嗡鸣,那是电箱断电的提示音。塔身一层层陷入黑暗,璀璨的光之塔隐没进夜幕之中。
源玉子凭藉视野残留瞄准,扣下了扳机,枪口伴随着雷霆轰鸣在此之前,伏见鹿弓腰俯身,单手从旅行包抽出打刀,形似猎豹,斜扑而来!
「散开!」源玉子震喝。
急袭部队立即执行命令,呼啦一声四散开来,快速退进走道,让开射击视野:
可暴民并无反应,他们呆楞着站在原地,变成伏见鹿的掩体。源玉子接连开枪,子弹擦过掩体』,伴随着刀光在暴民周身炸裂,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黑暗中亮起一道道火光,众人眼花缭乱,只见一条人影如鬼魅般穿梭,急袭部队试图瞄准,却根本找不到目标,只能束手旁观源玉子不断开火,枪口一次又一次照亮暴民或惊恐或茫然的脸。
伏见鹿z字形跑动,心中默数着弹匣子弹存量。在出现开火空挡期的一瞬间,他身体几乎以违背物理惯性的角度转向,后脚跟蹬地时发出一声震响,刀光如同箭矢,横斩向源玉子的枪口!
源玉子动态视力同样出色,她也在默数子弹存量,在开最后一枪前,她后退两步,从急袭队员腰间抽出备用手枪,故意停顿,制造开火空档期,就是为了引诱伏见鹿主动上前!
雷光照亮东京塔,两人的身影在众人眼中仿佛定格一伏见鹿的瞳孔倒映出漆黑的枪口,源玉子的眼眸折射着狞亮的刀光!
铮!
刺耳的金属嗡鸣声响起,周围的暴民下意识捂住了耳朵。
子弹凌空裂开,打刀震颤不止。
源玉子后仰跳跃,双手持枪,试图拉开距离;可伏见鹿速度更快,他贴在源玉子面前,压住源玉子的枪口。
两人一上一下,横滑出大门,源玉子后背重重地砸在观景台上,伏见鹿压住了她持枪的右手,把打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东京塔中层观景台是一圈外沿的金属镂空平台,高塔红漆外层光鲜亮丽,但内部并不好看,只有粗糙的钢筋水泥。
滂沱大雨浇透了他们的身体,直升飞机的射灯照在观景台上,映得他们脸色苍白。
源玉子仰面望着他,水珠从高空缓缓落下,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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