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陈墨:三姓家奴的我,上面有的是人(2 / 2)
「那也就是没死?我还寻思多大点事呢。」太子摆了摆小手,一脸无所谓道:「依本宫所见,这事就这麽算了吧。」
?
「算丶算了?」
徐璘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太子稚嫩的声线一本正经道:「据本宫所知,陈墨能力出众,屡破大案……正所谓贤才如璞玉,虽微瑕不掩其辉……如此栋梁若遭摧折,绝非社稷之福……」
平时太师逼他看《帝范》和《国策》,他总是打瞌睡,讲课的内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记住的东西实在不多,这句话算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徐璘急忙说道:「殿下,陈墨固然有功,但这绝不是肆意妄为的理由,如果人人都像他这般居功自傲,那国法纲纪岂不是形同虚设?!」
「犯下如此重罪,却这般轻拿轻放,只怕是难以服众啊!」
「应当先打入天牢,等待三司审理!」
太子秀气的眉头拧紧了几分。
这人咋这麽烦,非要盯着陈墨不放。
好不容易有个朋友,要是打入天牢,谁还能来陪自己玩皮球?
「你是哪块小饼乾?」
「……微臣大理寺卿徐璘。」
太子目光环顾四周,询问道:「除了这个徐璘之外,还有谁不服?」
下方一片死寂,无人应声。
徐璘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太子抱着肩膀,没好气道:「看来就只有徐大人不服……你问本宫的意见,本宫说了你又不听,要不然你来坐这椅子上听政如何?」
听到这诛心之言,徐璘头皮一麻,急忙跪在了地上。
「微臣该死,还望殿下恕罪!」
太子歪着头道:「那你想怎麽死?」
「微丶微臣……」徐璘后背冷汗涔涔,已经将官袍浸透。
「……」
金公公抿了抿嘴唇,差点笑出声来。
尽管皇后地位超然,却也要遵守规则,制衡百官的同时亦被权臣掣肘。
但太子不一样。
他本就是皇室正统,国之储君,背后有中书省扶持,最重要的是,仅仅只有六岁……
凭藉着身份和年纪,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哪怕骑在这些大臣的头顶拉屎,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咳咳。」
皇后清了清嗓子,出声说道:「徐大人也是为了维护国法尊严,一时情切,并无他意,太子就不要责怪他了。」
太子见状也没再逼问下去,笑着说道:「本宫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徐大人赶紧起来吧。」
「谢殿下。」
徐璘爬起身来,擦了擦额头上冷汗。
玩笑有这麽开的麽……
差点没把人吓死!
皇后手指敲击扶手,淡淡道:「方才太子所言在理,贤才难得,当察其大节,而非纠其小过……不过陈墨这次确实有错在先,便将他罚俸一级,半年内不得晋升。」
「同时责令其彻查蛮奴与周家案,看是否有疏漏之处,限时一个月,务必要给本宫一个交代!」
「太子,你觉得如何?」
太子颔首道:「母后所言在理,儿臣附议。」
反正只要不影响玩皮球就行……
皇后目光透过竹帘,看向朝臣,询问道:「诸位可有异议?」
「……」
六部大臣们面面相觑。
异议?
谁还敢有异议?
严沛之丶冯瑾玉丶崔颢丶徐璘……这几个跳出来的哪有一个好下场?
明明今天是来「围剿」陈墨的,结果情况的发展却远远出乎意料……不仅陈墨安然无恙,反倒是六部面临彻查,严家和崔家更是被卷入了重案之中!
「对于陈墨来说,罚俸一级根本无关紧要,而且距离磨勘恰好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半年不得晋升』也不过是句空谈而已。」
「说到底,就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处罚。」
「不仅如此,还要重启这两桩案子,让陈墨来负责调查,到时不知还会牵扯出多少人……」
严沛之拳头暗暗攥紧,「皇后殿下对陈墨青睐有加,这事我是知道的,可为什麽太子也会如此偏袒他?不管再怎麽说,楚珩也是皇室宗亲啊……」
不光是严沛之,其他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本以为太子今日突然临朝,是为了主持公道,没想到却是来给陈墨撑腰的?
这让他们大脑有些过载……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啊!
……
……
朝会结束。
群臣走出金銮殿,言官们好似众星捧月般将陈拙簇拥在中间。
「不愧是陈大人,我说怎麽老神在在丶稳如泰山的样子,原来是早就有了对策?」
「这一手可谓是绝杀,没看到严沛之的表情,脸都快绿了!」
「那个崔颢和徐璘可是不止一次跳出来了,正好趁此机会打压一下他们的气焰!」
「话说陈大人,这些证据您是从哪弄来的?」
「还有太子殿下为何会帮咱们说话?」
陈拙面无表情,默然无语。
形象在众人眼中越发高深莫测了起来。
然而实际上,他自己也处于懵逼状态。
昨天刚收到那些证据的时候,本以为是娘娘差人送来的,可是仔细看过之后就便觉得不对劲……其中对于蛮奴运送路线的详实程度,以及对六部内部腐败的了解,绝对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掌握的。
再加上太子突然现身,对陈墨莫名其妙的偏袒,更是让他一头雾水。
「这小子什麽时候和太子牵扯到一起的?」
……
……
六部群臣步伐缓慢,气压则低沉到了极点,和清晨上朝的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知道陈家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想办法反击,但没想到反击会来的如此猛烈!
甚至其他人都没开口,陈拙一打四,直接就把六部给杀穿了……
「老冯,你怎麽办的事?」严沛之脸色铁青,问道:「杨霖那边不是都对好口供了吗?怎麽会突然反水?」
冯瑾玉瞥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而且我倒是想知道,你儿子怎麽会和蛮奴案扯到一起,而且还被人给抓住了把柄?」
「那个不争气的逆子,不提也罢。」
严沛之眼睑跳了跳,沉声道:「我最开始就说了,此事不太对劲,你非要怂恿我……」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现在说这些马后炮有什麽意义?」冯瑾玉没好气道:「就算你今天不跳出来咬陈墨,难道陈家就能放过你?」
「有埋怨我的功夫,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麽抽身吧!」
「摊上这麽个蠢儿子,你这辈子算是有了。」
「你……」
相比于「反目成仇」的两人,崔颢和徐璘脸色苍白,步伐踉跄,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俩一个可能涉及谋反,另一个则得罪了太子,小日子越来越有判头了……
「如今太子已经参政,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正式监国。」
「这种时候得罪了他,以后怕是穿不完的小鞋……」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徐璘抬起头,目光梭巡,最终定格在了那个高大身影上。
「闾太师!」
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了闾怀愚身边,躬着身子讪笑道:「闾太师,方才在朝堂上,下官只是一时失言,绝对没有对太子殿下不敬的意思……」
闾怀愚目不斜视,充耳不闻,仿佛只当他是空气一般。
徐璘表情尴尬,却也不敢多说什麽,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突然,闾怀愚目光一顿,好似刀削斧凿般冷漠的脸庞扯起一抹笑容。
「陈大人……」
?
哪个陈大人?
徐璘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望着那站在奉天门外的挺拔身影,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
「陈丶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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