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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根本没有活物。
库尔的家人也好,仆役也好,全都整整齐齐地被挂在高大的杉树上。他们身上没有多少挣扎的痕迹,不知道是服药后被杀的,还是心甘情愿送死。
花了半天处理尸体,在接近傍晚的时候,近卫们才在被神圣力量保护的总督书房里发现路歇尔。
她文雅地坐在高背椅上,面前是本薄薄的诗集,身上那件裙子繁复华美地拖曳在地上,蕾丝花纹与绸缎褶皱多得数不过来。银发勾勒了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夕阳的残红掠过她的面颊,染上一点点虚假的绯红色。
听见了近卫军的响动,她才困惑地抬头。
那双眼睛让人毕生难忘。
温和的,安宁的,像一朵战火里盛开的白百合。
“请等一下。”
在近卫们开枪射击前,她说话了,声音略微沙哑,不像面孔般柔和优美。
艾因抬手,阻止了近卫们粗鲁的动作。
“让我读完这首诗。”
艾因那个近乎真实的梦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感觉眼睛无法睁开,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疼,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全身上下唯一使得上力的地方就是眼皮了,他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象让他逐渐恢复意识,明白自己的处境。
异常华美的宫殿,铺设于星空中的地毯,从太阳上取来的火种,未接触过土壤就被收集起来的露水。玻璃壁外有巨大的、游曳于深海的鱼,还有成群闪着微光的水母。他躺在空气般柔软的床铺上,周围落下的帷幕没有丝毫遮挡作用。
这样近乎神话的景象,只有在亚特兰蒂斯皇宫才能看见。
他没有死?
没有和革命军们一起死在路歇尔的复辟战争中……?
“等我读完这首诗,就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多么熟悉的声音,他听了整整十五年。
眼睛开始熟悉这里的昏暗,艾因看见坐在床边的少女。
她手里依然捧着薄薄的诗集,神态安详平静。
“为什么……”
路歇尔合上了书,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很高,汗水微黏。她喇叭形的袖口掠过艾因的喉结,冰冷的丝绸激起一点点鸡皮疙瘩。
躺在床上的男人有着精干的线条,紧致的皮肉,以及沉静睿智的眼神。他毫无疑问是军人,因为那些深浅不一的伤痕和不屈的脊梁。但是他看起来又比那些只会听命作战的人肉机器要生动些,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以及罕见的困惑。
路歇尔一直以为艾因是全知全能的神。
可当她亲手将锁链缠绕在他手腕上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艾因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路歇尔安慰道:“抗过敏药物的后遗症而已,等烧退了就好。”
她的手从他的额头上滑下来,艾因下意识地闭眼,感觉到她在抚摸自己眼尾的细纹。
“您也不再年轻了啊。”路歇尔的声音依然带着点沙哑,但是比起十五年前的空洞,更多了一分强硬,“我还一直以为您像神一样不会老不会死不会受伤呢。”
二十多年前,在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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