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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和养母如往常般黏在一起,他登门时,二人正在逗鸟。他常想,她们每天都聊些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话?
不过,他很欣慰她们可以形影不离。后宫生活寂寞,有个伴总比一个人耗着强。
传说历朝历代有些失宠妃嫔会在半夜数豆子:将一筒豆子洒在地上,然后一粒粒捡起。捡完,再倒,再捡。就这样消磨时光,直到疲惫。
儿时初次听说这个故事,他哈哈大笑。长大后,才觉出其中的悲凉。
“我的儿,你怎么晒成这德行!活像烫了毛的猪,你四舅也这样吗?”一见面,亲娘就惊诧地大叫。袁太妃叫她注意措词,她娇嗔:“我本来就是个乡野丫头,不像袁姐姐,大家闺秀。”
“我四舅还好,我是故意晒的,这是一种无声的张扬。”楚翊讲了早朝和方才勤德殿上的机锋。
经他分析,这对深宫密友都脸色冷峻,为他忧心。皇上的试探是机遇,可危险也如影随形。迟早,他的三哥和四哥会发现他的野心,将他列为对手。
楚翊笑着安慰:“有什么好担心?我又不是没有退路。三哥四哥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不至于赶尽杀绝。想想齐国太子:爹不疼,娘生病。外公致仕,舅舅病逝,唯一的妹妹又远嫁,那才叫如履薄冰,退半步就是深渊。”
袁太妃注视着他,眼中溢满慈爱和忧虑,沉吟道:“娘召你舅舅袁鹏入宫,试探一下,看他有没有帮你的意思。
楚翊果断道:“千万别妄动。你是我娘,可袁大人不是我舅。”
“我只探探他的口风——”
“唉,娘,都说了不用啦,你别添乱。”他思绪纷杂,语气有点不耐烦。袁太妃叹了口气,不以为意,温柔地将点心推在他面前。
楚翊捏起一块糖糕,刚送到嘴边,却被陡然暴起的亲娘一巴掌打飞:“吃个屁!你刚刚那是什么语气,怎么跟袁姐姐说话呢?!”
楚翊一怔,养母也吓了一跳,诧异地瞪大双眼。
“她才说了几句,你就烦了?啊?”生母用指头连续猛弹他的脑门,像在挑瓜,声色俱厉地训斥,“你知不知道,你刚学说话那会儿,指着李子问那是什么,一天问了几十回。我都烦死了,袁姐姐却依然耐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你!你翅膀硬了,要娶媳妇了,嫌我们磨叽了,是吧?再敢用那种口气说话,我就把你嘴缝上!”
说完,陈太妃恶狠狠地做了个穿针引线的动作。
被斥责和被维护的都吓着了,面面相觑。楚翊摸了摸嘴唇,羞愧地向养母赔不是,后者根本不介意,莞尔一笑:“嗐,这有什么,为娘怎会计较这些。”
楚翊捡起被打落的糖糕,吹了吹塞进嘴里,讪讪地笑了。
他没想到,生母会因为一件小事,而大动肝火。她是真的为姐妹着想,害怕少了一层血缘作为屏障和纽带,心思细腻的养母会忍气吞声,委屈自己。所以,她要捍卫他们“一家三口”的亲情。
袁太妃拉着姐妹坐下,嘴里念叨:“你干什么啊,属爆竹的,吓我这一跳。逸之事多心烦,别骂他。”她忽然眼睛一亮,看向儿子:“说到娶媳妇,这大半月,你和公主相处得如何?”
楚翊眼前闪过缩在浴桶里望着自己的美人,怯生生的,像在藏什么东西。圆润白腻的肩头,宛如碗里的糯米汤圆。他腼腆一笑,含糊道:“挺好,算是……定情了吧。”
从他逐渐烧红的双耳,她们读懂了一切,抿着唇侧目挑眉,用异彩闪动的眸光交流他猜不透的信息。二人又嬉笑着咬了一阵耳朵,窃窃私议,不时瞥他一眼。这种被当面议论的感觉叫人难堪,他无奈道:“想说什么,直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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