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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埋着头,由呜咽变为恸哭,宽阔的肩膀抖若筛糠。他不懊悔,但痛苦依然猛烈地撕咬着他。他感觉小五从身后拥住自己,将脸紧紧贴在他背上,无言地陪伴、安慰。

窗外雨丝潇潇,一夜未歇。

两天后,庆王在客店自缢的消息传回顺都。

永历听取楚翊的建议,格外开恩,庆王的儿子没有降等袭爵,依旧为郡王。就地发丧,扶棺继续东迁。

小五提醒,守陵的知空还不知这事。于是,楚翊携小五去了一趟雁鸣山,来到安葬先皇的崇陵。

二人在牌坊处下马,沿宽阔的神道步行。午后烈阳炙烤着头顶,已经换上了夏季的薄衫,但依然燥热。不过,比起盛夏的溽热,要好受的多。

“眼看夏至了。”小五擦汗闲聊。他穿着一件暗绿的绸衫,据说是娘做的,“夏天里,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吃一碗淋了桂花酱的碎冰。每年冬天,齐国皇宫都派出一队人马,到北方的湖泊取来厚厚的大冰块,贮藏在地下冰窖,码得像城墙似的,留着夏天用。”

“那可是很宝贵的,普通侍卫也能享用?”楚翊看见小五的表情僵了一下。他没在意,笑道:“公主对你们可真好。她跑了,夏天可就吃不到冰喽。”

伴着灵泉寺悠扬的钟声,楚翊止步,先皇的寿宫到了。宝城之前,外罗城内,有三进院落。三哥居住在最后一进的一间配殿,负责大殿的洒扫,照看香火,诵读经文。

附近的宰性亭、祠祭署,以及神宫监、神马房等,也都由他和几个僧尼看管。

楚翊迈入大殿时,知空正用猪鬃刷洗地砖,表情平和,一丝不苟。这里很静,单调的唰唰声搔在心头,带来莫名的安宁感。

见了楚翊,知空直起身,谦卑地笑笑,将刷子放进水桶,拂下挽起的灰布海青的袖口。母亲离世,他最近都没剃头,头发已有一寸,像只刺猬。

楚翊携妻在先皇神位前敬香叩拜,之后问:“三哥,近来如何?”

“还那样。”知空平静地袖着手。

“四哥自缢了。”

知空一怔,双目渐渐湿红,蓄满泪水。他用磨得发毛的袖口拭泪,几次想开口,都哽住了。

半晌,他使劲吸了吸鼻子,嗓音颤抖:“老四这人,从小就拧巴,爱钻牛角尖,却偏要表现得随和豁达。他……唉……不说了……”

楚翊看一眼发呆的小五,从袖中取出庆王的遗物,小叶紫檀手串。他说,这是庆王出城前所留,就送给三哥,当个念想吧。

“你留着吧,我有自己的佛珠。”

知空又蹲下去,继续刷洗地砖。楚翊想再聊几句,随便说什么都行,他只是想多听听血脉相连之人的声音。可是,留给他的,只有超脱红尘的“唰唰”声。

“我们走吧。”小五轻轻道。

楚翊怅然若失,离开大殿,听见知空又念起往生咒,超度亡魂。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梵音飘渺,蕴含某种魔力,随山风穿耳而过时,在脑中留下久久的回响,像四哥临终的叹息。楚翊感到窒息,差点又摔倒,只有牢牢握住爱人的手,才能走下去。

兄弟离散殆尽,他只有小五了。

他狠下杀心,有一半是为了小五啊!四哥疯狂了,只要活着就会生事,他不能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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