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弃猫效应（2 / 2）

“你觉得成功率有多少？”

青年定定望着他，面不改色笃定回答：“百分之百。”

楚瑾彧懒洋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对这句话嗤之以鼻，自己现在想操谁就操谁，没人管得了。

“自恋过头了。”

四目坦然相对，他不再沉溺于那冰蓝的双眸，而是以安全海岸边的俯瞰者视角，望着那片海面。

陈极夜不喜欢这种眼神，嫌恶与性欲无法分离般同时升起，这令他想起过去被楚瑾彧欺凌的过往，他当时的感觉也是如此。

“听你姐说你私生活及其混乱，我今天见到的都不过是冰山一角……”Beta若有所思地在Alpha身旁踱步，停顿思考后，故意靠近对方的脸庞，“楚瑾彧，你也得了性瘾？”

对方的气息往身上袭来，那双眼像碧蓝湖泊，清晰映着自己倨傲的神色。

“不是，只是玩得花而已。看这些人像小狗一样听话，让他们光着身子就光着身子，跪着就乖乖跪着，很有意思，对吧？”

见Alpha不为所动，陈极夜闻够了厌恶自己的龙涎香，便识趣地退了回去。

他故作无所谓地感叹：“没想到，亲手调教的m转身变成了抖s。”

“嗯，换我也觉得可惜。我现在也不怎么嫌弃Beta了，毕竟有些Beta比Omega还能玩，操起来很舒服，还不会怀孕，非常省事。”

“Alpha被Beta操也不会怀孕呢。”

陈极夜试图激怒对方，云淡风轻中，视线被风中摇曳的花朵吸引，垂下的睫毛顺便挡住眸中情绪。

“当然。”

气氛随着话落陷入寂静，寡言的Beta懒得继续接话，无聊抬首望向天空。星星如碎银般铺撒在黑布上，他心中沉重，不知等宋奕来的时候他该如何解释。

或许他该自己离开，继续逃避也好。

但是，作为看着宋奕长大的“哥哥”，他还是好奇对方的成长变化。

楚瑾彧看了半天手机，所有信息都回完了，心绪在空闲的手机中游走许久，他终究按捺不住，道出心中疑问：“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因为我姐给了你很多钱？”

陈极夜摇头否认，直白道：“不，我还倒贴了钱才能见到你的。”

Alpha发怔，对方不虞地承认了自己的目的，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长叹息，语气尽是波澜过后的平静：“放弃吧，没人会爱上强奸犯，如果我当初没有得斯德哥尔摩，你甚至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陈极夜盯他良久，那双眼激荡着的惆怅，与这人惯常的脾性甚是颠倒。他默默思考后欲张口，却被远处一声呼唤打断。

“哥！”

Omega的声音不合时宜出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二人同时循声望去。奔来的身形比记忆中的高出一个头，几年前的小孩身高长了许多，声音听着也深沉了些，不过倒是那气质没变，依旧朝气蓬勃，望一眼便会被感染。

宋奕跑得气喘吁吁，他在陈极夜面前急刹车，抬首间，他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如秋天的雏菊，是能在云翳蔽天时取代太阳的存在。

他往Beta身上一跳，熊抱住对方：“哥！你回来了。”

陈极夜的双手却僵在原处，宋奕被他拉黑了三年，本以为或许会被质问，但他只是第一时间抱住自己……

不知所措缝住他的双唇，无法说出任何话语。

松开陈极夜，宋奕才仔细端详面前变化不多的哥哥。他像是忘掉了自己那些被拒绝接收的消息，对陈极夜嘘寒问暖：“哥，你瘦了诶，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Beta连笑脸都忘了装，讷讷移开目光：“我……过得还行。”

又是那种熟悉的灼烧感。

即使过去了那么久，经历过那么多好意，他却依旧无法接受这种感觉。

也许，他本就该在恶意中生长。

宋奕没放过对方眼中弥漫的情绪，他偷偷将细节在记在心里，随后装作若无其事。

“啊，那就好。瑾彧哥，谢谢你啊。”

“没事，你带走就好。”楚瑾彧看他时的表情不再那么锐利，颔首后注意到手表上的时间，便转身要走。“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Omega点点头：“哦好，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转头拉了拉陈极夜的袖子，欲带人向前行走，“哥，咱们走吧。”

陈极夜动作微顿，抬起的剑眉下，那双蓝眸迟疑着眺望后方，两片蔚蓝水面上飘着留恋。

在他眼中，映着那人决绝的背影。

自己显然没有成功挽留下对方的可能性，他索性也亦步亦趋跟着宋奕离开。

问到了陈极夜的地址，宋奕就打了便捷的网约车，之后他们来到好停车的地方等车。

宋奕觑着身侧久别重逢的哥哥，那人没有任何表情，连基本的正面情绪都没有。二人距离不是很远，但也没用很近，宋奕感觉对方可能有一点排斥自己。

“哥，你当初为什么没留下任何信息就离开了？”

陈极夜的目光从手机上挪开去看他，他直截了当，不想费功夫拐弯抹角：“我当时不想再见到你们。”

宋奕闻言怔了怔，没想到他哥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不带任何其他有缓和作用的理由。

“……为什么？”

Beta思索片刻，最后选择如实告知：“在你们身边时，我有时会感到说不上来的难受。”

“刚刚也有。”他补充，似乎也想纠正自己太过冷漠的态度。

宋奕看到了一丝光亮，立即充满了电。

青年捏着下巴，做出思考的姿势，重复关键词：“说不上来的难受……”

发动机闷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车群中靠近他们方向的汽车吸引到Omega的注意力，他即刻抬首去确认车牌号，之后领着陈极夜做到后排车座。

二人相继坐在车里，默契地坐在窗边，中间的位置默默形成他们之间的围墙。

或许，他学过的心理学在这件事上提供一些帮助。

Omega重新整理被打乱的思绪，他开始深入调查：“嗯……哥，那你难受的感觉时随机出现吗？还是我们做特定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发生？”

“接受所有好意和关心的时候。”

宋奕诧异问道：“那你不会觉得很温暖或者开心吗？”

“没那种感觉。好意接受多了，会感觉很厌烦……就想消失，想远离。”

陈极夜不敢再去看对方清澈的眼神，他思绪弥漫，出神地盯着窗外，目光却适中没有一个落脚点。

大概在心底深处，他也是个无可救药的受虐癖。

不然当他受到当地人的恶意与歧视时，为何比接受身边的好意更加心安？

宋奕神情渐渐凝重，在过往回忆中搜寻与陈极夜之间的互动，小时候确实都是哥哥主动对他释放善意，慢慢懂事后，他也经常想着对陈极夜好一点。结果那段时间，陈极夜开始时不时冷落自己。以前他天真，真以为哥哥有其他事。可现在想来，可能确实有端倪。

陈极夜洞悉到对方逐渐沉重的表情，不知宋奕是联想到了什么：“怎么了？”

“哥……”宋奕迟疑着不敢说出自己的推测，只是进一步试探陈极夜对此的看法“那这个问题，你想过要解决吗？”

“没有，我有缓解的方法。”

“比如？”

“远离，或者故意招惹其他人，用接受恶意缓解。”

听到这些不正确的方案，宋奕急忙开口，制止陈极夜继续用这些方法：“不行啊哥，这种行为说白了是自毁啊。”

“没关系，我没感觉，这种方法正好能缓解那种难受。”

宋奕皱着眉张口，无意间却看到碧蓝瞳孔下，那一闪而过的厌恶。为了不被陈极夜当作警惕对象，他只好闭嘴。

“……好吧。”

Omega却暗自下定决心，他会找到方法，去把他哥治疗好，让他哥能够如其他人一样，感受着喜怒哀乐，对好意的态度是快乐而不是厌恶。

漫漫长路，二人却相对无言，各自望向自己身旁的车窗。

早上的城市人烟稠密，晚上行人也不甚稀少。高楼炫彩的灯光十分亮眼，为城市的夜景添了几分观赏性。可只有上班的社畜才知道，每块玻璃的背后都是他们无奈加班的剪影。

陈极夜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又重新想要得到楚瑾彧，通常，他以前只会有无法抑制的性欲，但不会对特定的人物产生这种感觉。

如今，他看到那些不挂寸缕的那些Omega也不会起反应，可当他看到楚瑾彧的瞬间，熟悉的欲望流过四肢百骸，若不是自己极力控制着，他估计会冲动上前，当着那些人的面强暴了那个Alpha。

他想要重新得到他，无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