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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赞美之喻,无以言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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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赞美之喻,无以言表!

说到赠诗之风,在大周圣朝可谓蔚然成俗。

同乡远行,知己往来,兴之所至,总要来上几篇。天下诗章十之一二皆为赠答之作。

然大周士子,却鲜有人敢向江南道解元江行舟,求取片纸只字。

此中缘由,皆因他曾经的三篇赠诗震动江南,令人望而变色。

那首《赠赵淮漕运使·朱门宴》甫一题就,江州太守薛崇虎便亲率三千铁甲踏破赵府朱门。

「朱门酒肉臭」成了抄家清单最辛辣的注脚,至今江州府茶楼说书人讲到「路有冻死骨」一段,仍要拍案叫绝。

更令人胆寒的是《乌衣巷》一诗。

金陵王谢两族的族长捧着那幅墨迹淋漓的手稿,竟当场气的呕血一「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寥寥数语,如千钧铁燕,将乌衣巷千年门啄得粉碎。

至于《念奴娇·登多景楼》中「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一句,更似惊雷炸响。

金陵十二家门阀的遗老们连夜焚毁族中各色见不得人的密档。

从此他们见江南道解元江行舟,如避蛇竭,

自此江南世家终于明白,这世间真有人能以一支笔丶数行墨迹,便掀翻千年望族的根基。

江行舟的赠诗,比御史台的弹章更为恐怖。

陆府暖阁内,百馀名举子见江行舟提笔蘸墨,纷纷屏息凝神,围聚而上。

想看看,这位以诗词冠绝大周各道的江解元,今日在前宰相陆老爷子的寿宴上,赠送何等诗?

众人自光灼灼,紧盯着他笔下缓缓浮现的墨迹,

《龟虽寿》!

三字一出,满座微证。

文人通常会以「仙鹤丶柏松丶蟠桃」等来恭贺老寿星!

龟虽也象徵长寿!

但以「龟」贺老寿星,终究有些令人尴尬,甚至隐隐有暗讽之嫌。

几位举子面面相,欲言又止。

一一毕竟,江行舟的诗词,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尚未看到后续内容,也不便多言。

他们只得按捺疑惑,静待下文。

江行舟笔锋一落,开始写诗篇正文。

青芒吞吐之间,墨迹如龙蛇游走,宣纸上一层青光隐隐浮动一一「[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此句一出。

八字甫成,整张宣纸骤然泛起一层清光,如薄雾笼罩,文气氮盒!

一此句,乃「出县」诗篇之兆!

暖阁内,

众举子神色各异,窃窃私语。

荆楚道解元宋楚望微微皱眉,低声道:「此句典出《庄子·秋水》一一庄子日:『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

他抬眸望向江行舟,眼中既有钦佩,亦含疑虑。

「此句之意,分明是在说一一纵使神龟寿长三千载,终有命尽之时。

此乃警醒世人,莫要妄求长生,心存『长生不老」的幻想!」

关中道解元秦文亦忍不住开口:「贺寿之诗,本该颂扬福寿绵长,可江兄此句,却似在直言·人寿有尽」————这———不太妥当吧!」

众举子们望着宣纸上那八字诗篇首句,神色各异,低声议论「江兄的实力,文章大多[鸣州]以上—按理这篇贺寿诗篇,不该仅是「出县」啊!」

「诗成异象,文气自生,确是『出县』之境!

真正的问题是,这诗旨一一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这哪里是贺寿?

分明是直言,人寿有尽!别妄想长生!」

「江兄的诗词向来暗藏锋芒,非比寻常!今日在陆府寿宴上,竟以『寿尽』开篇?

他难道不知,神龟寿尽之意?」

「还是说他本就意有所指?」

众举子面面相,惊疑不定。

永宁王世子李俊秀冷笑一声,眼中讥讽之意更甚:

「亨!

本世子还以为,江解元要写出什麽惊世之作,原来不过区区[出县]而已。

更何况一一」

他目光扫过那八字真言,嘴角勾起一抹讥消:「神龟虽寿,犹有竟时?!好一个『贺寿之词!

这般不吉之言,也敢在陆老太爷寿宴上献丑?」

话虽如此,他紧绷的肩背却微不可察地放松了几分,面上故作惋惜地摇头。

一[出县]之作,稀松寻常,在座百名举子随意一人都能轻松写出来,终究是难入兵部尚书唐公的法眼。

更何况此诗暗含「人寿有尽,妄求长生」之意,简直是在陆老太爷寿宴上触霉头!

暖阁内,空气陡然凝滞。

陆老爷子高坐主位,原本含笑的面容微微一凝。

一开篇首句,仅仅【出县】才气?

他苍老的手指在檀木扶手上轻轻叩动,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曾孙陆鸣这些日子没少在他耳边吹风,说什麽「江南道解元江行舟才冠大周,必是会元之姿!」,「身怀多篇镇国之作《菩提偈》丶《非菩提》..:」。

他也曾经看过,的确是极佳文章。

可眼前所见......差了何止一星半点!

「莫非....

3

老宰相目光微沉,心中暗付:「是这江解元舍不得赠我一份[镇国]贺寿诗?」

这倒也不难理解!

毕竟自己写一篇镇国诗词文章,所凝结的唯一首本文宝是属于自己。

而赠送诗,所形成的首本文宝却是拿来送人!

天下有几个人,舍得将镇国诗篇送人?!

席间,兵部尚书唐秀金与翰林学士武士奇交换了个眼神,俱是暗暗摇头。

一一且不论诗中暗含的「人寿有尽」之意是否妥当,单是这[出县]诗篇的品级...

在这满座顶尖举子的寿宴上,终究是......不够看啊!

若是,不舍得写一篇[鸣州]以上赠送给陆老太爷子一一那更证明,江行舟并不愿意为座师付出!

纵然他是天纵之才,这等人物也不适合唐公收为门生!

陆鸣站在暖阁角落,指尖死死掐进掌心,后背已沁出一层冷汗。

他可是在老太爷面前把江行舟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甚至暗示这位同窗,将来必成大周文坛的魁首。

也好让老太爷动用人脉,扶持江行舟一把!

一一可若是,今日江行舟当真只拿出一首[出县]贺诗....

完了...

陆鸣眼前发黑,仿佛看见自己这些日子,为江行舟在老太爷跟前积攒的那点好感,正随着众人失望的目光一点点消散。

他当然知道,身为江南道解元的江行舟,其实不需要陆家提携。

可真正的问题是,陆家需要江行舟啊!

自从陆老太爷从右宰相之位,致仕后陆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顶梁的大人物!

父亲在工部吏员的位置上蹉跎多年,

二叔的盐运使差事,犯了些错,眼看就要被政敌取代...

陆家所剩唯一一个青年俊杰陆文渊,正在努力朝着翰林学士而奋进,但就算成了,也只是翰林学士而已。

而江行舟一旦殿试考中状元,直接就会进翰林院,起步便是翰林学士了!

他和江行舟是同窗,一路眼睁睁的看着江行舟一步一步走到今日,没有一位同龄人是他的敌手。

他太清楚,江行舟是蛰伏在渊潜龙!

若是能借江行舟这条潜龙......陆家,才能恢复昔日的荣光!

「啪!」

一滴汗珠砸在青砖地上。

陆鸣绝望地看着永宁王世子嘴角的讥笑,

看着唐尚书暗自摇头时,胡须摆动的弧度。

他甚至能清晰听见自己血脉里,血液冻结的声音一一欲哭无泪。

玄衣少年崔浩眉头紧锁,双臂环抱,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他冷哼一声,声音虽轻,却让整个暖阁为之一静一「江兄这是在玩火。」

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手肘,语速越来越快:「以我猜测,江兄此篇《龟虽寿》,恐怕是打算先以『贬开篇,先抑后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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