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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拉起来,告诉他不在地狱,在人间。

他的身体被撕裂重组无数次。

他睁开眼。

看见她皎洁的,略带错愕的侧脸。

*

陆承风恢复得挺快的。

比所有医护预料的时间还快得多,不知道究竟是身体底子好,还是什么。

他醒过来没多久,就从重症转了普通病房。

“你也是命大。”陈蝉衣来医院探望,“左肺叶被树枝刺穿,还有一个贯穿伤,说是距离你心脏只有两厘米,你居然还能活下来。正常人这种情况下只能等收尸了。”

李潇补充:“毕竟就算没有致命伤,也流那么多血了。”

“就是就是。”

最后两个人,不,陈蝉衣单方面得出结论:“你们老陆家就是难杀。”

彼时陆承风正靠在床头,本该无比虚弱,但实际上精神颇好地在喝粥。

整个流程是,他半躺在那,云挽拿勺子碰碰他嘴唇,他就张口把粥咽下去。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张嘴,然后咽下去。

本来喝得好好的,听到这话他不乐意了,陆承风闭了闭嘴,皱起眉:“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陈家月那张嘴,从高中开始就感觉克他似的。

病房开始吵吵嚷嚷,最后日上三竿,话题几个大跨度,终于大发慈悲结束在对于风水学的探讨研究上。

陈蝉衣压低声音:“我觉得他家那个祖坟,那个风水,肯定有说法,要不就是找人算过的。”

李潇带她出去:“我也觉得,回头我俩也找个师傅算算。”

“嗯,要算的,你看崽那么皮,还是个女娃,万一出点什么事……”

“我明天就找人算。”

“嗯!”

陆承风气得病都好一半了,不堪其扰,和云挽说:“以后他俩来,你把门关上。”

她舀粥的手僵硬了会儿,最后不自然点点头:“你先吃饭。”

她把勺子递过去,被他咬住,陆承风没多少胃口,喝了几口,其实也咽不下了。

他伤还没好透,只能说是脱离危险,可毕竟那么重的贯穿伤,离真正好全,像个正常人,还要一段时间。

饭后照例午休,云挽将他身后靠枕拿掉,扶着他慢慢躺平。

他视线若有似无望来,她愣了愣,旋即背过身,红着脸解开外套扣子,最后慢吞吞地躺上去,小心翼翼侧身抱住了他。

说来尴尬,他最初刚醒来的时候,她正好在亲他。

他一愣:“做什么。”

喉咙因为长期不发声,显得无比喑哑。

他其实没觉得怎么样,云挽脸却红了个透:“我,我……”

重症那段时间,他性命垂危,明明身体趋于稳定了,可就是醒不过来。

医生跟她说,要说点什么话,做点什么事刺激他。

她傻傻的,也想不到要怎么做,可又怕他真的不醒来,急得掉泪。最后心一横,干脆每天都去亲他。

她主要是,想让他醒。

没想那么多。

可后来被抓包了,她捂着脸,特别特别羞耻。

所幸他也没说别的,只是有时候单独相处,他总会沉默盯着她看。

她手腕脚踝也有伤,不过都没那么严重,当时看着吓人,这些天也好了。除此以外,身上几乎没再添新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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