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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去意已决,正色道:“此事有蹊跷。我在宴会上刚与谭智威说起,切莫贪色纵欲,一下宴会,他便纵情如此,若说他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那又何必在我们来之前,便驱散了许多通房?”
沈昱细品之下,也觉事有古怪,“我随你一同。待你攀上谭智威梁顶,我去他书房瞧瞧,也不算白来。说不定能找到师叔藏身踪迹。”
方宁细想之下,交代沈昱这两日她观察到的谭家门卫行动路线,便登上了房梁,身形隐秘在黑夜中。
方宁从西往东这一路,只觉得今夜谭家格外寂静,竟也没了巡逻的门丁。
是因为今夜宾客众多,怕惊扰了客人,还是另有所图?
她寻着声音的源头,落在谭智威屋梁上,只听此时乐声渐弱,反倒是鼓声振振。
屋内淫秽的声音不绝于耳。
“老爷,你怎不多喝一杯。可是妾身跳的腰舞不美?”女子的声音带着极大的蛊惑,说完就传出稀疏的喘气。
方宁手里摸着瓦片,生怕瞧见屋里的动静,长了针眼。
但她对屋中女子的声音,总觉得从何处听过,终是好奇战胜惊惧,掀开了瓦片。
只一眼,方宁倒吸口气,目光幽幽,穿透不着一丝布料的谭智威,目光落在男子腿上只单薄披着件狐裘,穿着铃鼓的女子。
这不正是先前死去的秦宝旭的小妾,如烟?
她怎会辗转进了谭家,且与谭智威勾搭上了。
方宁思绪颇乱,想起汤县令曾与沈昱提及的,鹤从堂是谭家产业,而如烟也确实在鹤从堂消失。
此二事,应有某些联系。
正在方宁欲理清谜团时,身后如烟的声音再次响起,“老爷,你可别听今日宴会里那女神棍说的话,老爷你床榻之事如此厉害,怎会有问题?”
这一句话,像是给足了谭智威自信,捏了把如烟细腰,就将她往床榻上引,“小样。没日夜的缠着我,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方宁捕捉到谭智威口中的“当年”二字,更是疑惑。
莫非谭智威与如烟并不是秦宝旭死后认识的?
她还欲再观察片刻,只见终于赶到谭智威庭院的沈昱,站在庭院的廊柱前,装出野猫的叫声,吸引她的注意。
沈昱手里似是握着一幅画卷,招手让她下来。
方宁也不愿再看帷帐内的事情,揉了揉见了脏污的眼,跃步下了房梁。
沈昱将她引到暗处,铺开手中画卷,“你猜这是什么?”
方宁借着影绰月光,勉强看到一幅山水画中几只雀鸟盘桓,道:“什么名家画作?”
沈昱拿到更明处,指着山上极其细小的斑点,凑近一看,能瞧见也是飞远的鸟羽,品鉴道:“这是楼大画师的《山春跃鸟图》,就是张叔扬那倒霉书生丢的那幅。不会有假,楼大画师酷爱画山水,又爱虚作山中景观,远看只当污点,但凑近一看,却是极度细致的林中物。这是楼大画师真迹,我猜那书生救下的老者,正是他老人家。”
方宁默然片刻,瞧着谭智威院中布置,游廊间两步一玉质摆设,几近奢靡,悠悠道:“我先前就奇怪,哪怕谭智威生意做的再是庞大,也有极大的成本消耗,囤积那些宝物所耗费的银两,可不少,他如何做到如此奢靡。看来这些年,像张叔扬那般的傻瓜真是不少。那小贼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为谭家做事,也难怪谭家人如此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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