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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忽而想起自己从谭智威房中离开时,如烟细声说了句,“老爷,妾身身上滑溜吗?”。
她原以为是调情戏语,未有在意,如今想来应是如烟可以在酒盏中装满了油,倒在自己与床榻上,方便“火凤”一把火将谭智威烧个彻底。
可是,如烟究竟去了何处?
方宁搜遍了整个谭家,都没找到一间属于如烟的卧房,反倒在杂物房中,找到不少涂料。
而其颜色,与那火凤的尾羽几乎一摸一样。
方宁忽而灵光乍现,将手中火把一股脑的扔进涂料罐中。
那火光接触到涂料的下一瞬,火光逐渐微弱,最终暗淡在瓦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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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宁没了火把,整个身子溶于无边夜色,但一双眼却逐渐明亮起来,声音冷静又清晰,“原来如此,根本没有所谓的火凤,都是人在作怪。”
第92章
血洗
夜幕低垂,黑云如绒带,一路绵延,盖过大半万春城。
方宁回到县衙时,瞧着墨染不见星的天空,只觉今早的晨光要比往日来的更晚些。
刚好,案破了,天也该亮了。
她重新回到公堂上,见汤记平已经困乏到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着问向最后一人,“本官再问你,除开火凤杀人,你还看见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那小厮照猫画虎,学着刚才被审的那些门丁一样,摇头道:“小的不知。小的除开救火外,再不知其他。”
方宁眼神问向沈昱,见他失望摇头,便知这公堂上是一无所获。
她巡视了一圈在场的宾客与谭家人,如今都围在外圈,神色困乏,只等最后一个小厮口供后,汤记平结案,放他们回家。
而衙门更外围,还围了一圈被火凤惊扰的百姓,更竖着耳朵探听消息。
方宁的目光凛凛,落在看热闹的百姓最边角,一个穿着青色大裳的女子身上,看不清面色,但瞧着身形轮廓,应就是如烟没错。
从谭家人进衙门到现在,少说两个时辰,外围的百姓换了几轮,只有那女子一直站在那处,洞若观火。
方宁阻下汤记平即将要拍的惊堂木,趁他差散人群前,率先问向管家谭龙,“管事的,你可知今夜谭老爷与谭小姐发生矛盾前,曾与一女子缠绵,那女子你可认识?”
谭龙本已活动腿脚,有想走的意思,忽被方宁叫住,神色带着不耐与幽冷,很快配合摇头,“老爷前些日子遣散了不少府内女眷。我本以为他已经戒了色欲,未曾想还是犯了医师的忌讳。但那女子是谁,我当真不知。那时我应还在账房,抽不开身。”
说得滴水不漏,但方宁不打算就此罢休,当着众人面明晃晃地指出,“那人是秦家小妾如烟。不日前,我曾见到她被秦夫人逐出家门,后辗转去了谭家的鹤从堂,再见到时,她已是谭老爷口中的‘旧相识’。管事的你日日与谭老爷在一块,做尽了腌臢事,竟连这都不知吗?”
谭龙瞧着方宁冷锐的逼视,神色旋即慌乱
起来,否认道:“方娘子这是诽谤。我家老爷就算爱美色,又怎能说是腌臢事?何况这与我有何干系。”
方宁微一哂笑,拿出手里的莲鹤方壶,走向正堂谭龙面前,“这个你可认识?原本该是秦宝旭的收藏,辗转去了谭家。张叔扬的字画、常家的千年人参、段家的琴曲,字字件件哪件冤枉了你?若你说此事与你毫无干系,你敢与衙门的小贼对峙吗?敢不敢把你亲笔记录的账簿,交由我一看啊。”
谭龙的腰背被方宁咄咄逼人的话,一寸寸逼弯,若说那小贼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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