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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工作都丢给了季与淮,让本就日理万机的他忙得更加脚不沾地,私人时间几乎被压榨殆尽。
饶是如此,一月中旬,他还是抽出空来,陪母亲姜兰心一道回了趟阔别已久的桐山县。
飞机落地老家去年刚建成的小型机场,季与淮透过舷窗眺望外面湛蓝色的天幕,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真的遇见了汤珈树的父母会怎么样?
事实上并没有怎么样,季与淮此行拢共就在桐山县待了三天,老家的房子卖的卖拆的拆,他和母亲住在县里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出行都是打车,压根没机会见着过去的街坊四邻,更别提那对记忆里看起来总是很精明的夫妇。
其实,在两家彻底决裂之前,沈玉英对季与淮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可谓是满心满眼的欣赏,打个不恰当的比方,简直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假如汤珈树是个女孩儿,两家估计早结上娃娃亲了,也就压根不会发生后来的那些糟心事。
可现实生活没有那么多假设和如果,汤珈树不是女孩儿,他也不是,娃娃亲没能结上,季与淮仍旧对这个一起长大的发小产生了本不该有的隐晦心思,他甚至无法精准地判断,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跟喜欢上汤珈树这两件事,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先后顺序。
十年前控制不了的情感,十年后,像命运在跟他开玩笑,又将曾经考不及格的卷子丢了过来,这次能得多少分,他不知道。
同意汤珈树加入时越,将对方放在身边,咫尺之距,朝夕相处,如同接受脱敏治疗,需要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临走之前,季与淮又回去最后看了一眼那栋陪伴他从出生到高中毕业的老房子。
已经差不多成了危楼,半年前住户就都搬空,只剩它被留在了过去,像尘封的记忆,由衰败日渐掌管,年久失修的墙壁,石灰剥落,栏杆生锈,到处散落着破旧家具和丢弃的衣物,能从中窥见邻居们搬离时兵荒马乱的场景。
唯一欣欣向荣的,是前院的那棵洋槐树,这里人去楼空,全然不管它的事,只一味无知无觉地生长,枝丫朝上伸向穹空,旺盛而茂密。
季与淮站在树下抬头眺望,二楼一扇破旧的窗户朝外半开,木头做的窗棂已经沤烂,掉色的福字春联卷起边角,被风刮得哗啦作响。
旁边水泥墙壁上一行歪歪扭扭的涂鸦,在经年的风吹日晒下,字迹已然模糊,季与淮却不用看就知道写的是什么。
好像是高一下学期某个周末的午后,具体时间他记不太清了,汤珈树照旧来他家里一起做作业,顺带蹭饭。
沈玉英是高中数学老师,日常带毕业班,忙得很,自己三餐都不及时,更别提给孩子做饭了。
汤父倒是对下厨这事很积极,奈何厨艺不佳,天生技能点没点上,做得难以下咽也就罢了,有一回直接给汤珈树吃食物中毒了,连夜送去医院打吊针,从此对经过他爸手的食物都有了心理阴影。
那会儿两家关系也好,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在他们两家身上正好应验,汤珈树时常去季家蹭吃蹭喝,沈玉英就给俩孩子订牛奶,逢年过节也会买点营养品之类的给季爷爷送去,算是补上伙食费。
汤珈树讨厌喝牛奶,总觉得有股难以接受的腥味儿,又不想浪费,就偷摸拿去给季与淮喝。对于他的种种请求,年少时期的季与淮从来照单全收,彼时两个人都没意识到,这种独一份的特权到底意味着什么。
高一下学期,季与淮个头猛蹿,长到一米八九,足足高了汤珈树十公分,可把他悔死了,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认命,却不肯服输,逼着季与淮承认自己长高个儿有他的那份儿功劳。
那日俩人在季与淮房间里写完作业,趁着晚饭前的时间约了班上程斌他们几个一起打篮球。
汤珈树对于自己矮了季与淮半个头的事还很耿耿于怀,并决心奋勇追击,给自己安排了一揽子长高计划,比如多喝牛奶(捏着鼻子也要喝下去),多晒太阳,增加运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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