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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祁王愈发胆战心惊。
但凡戏曲,都是后人根据史实改编而成,寄托了民众朴素的嫉恶如仇情感。
其中有几句台词,是借胡姬青琅之口痛骂昏君的。
但写词的人是殷祝,如今他就是皇帝。
人能自己骂自己吗?自然不能。
正好祁王就在旁边,作为一个给笔下人物取名时经常在书桌上到处找字排列组合的作者,殷祝完全没想太多。
——他直接大笔一挥,把昏君改成了齐王。
还特意偏头说:“你别多想啊,朕写的是齐王,不是祁王。”
祁王:“……臣弟明白。”
日他祖宗。
齐王和祁王,这俩唱出来有什么区别吗?
祁王在心里咆哮,这和指着他鼻子骂有什么区别?尹昇欺人太甚!!!
但祁王很快痛苦地反应过来:
面前这位,和他是一个祖宗。
这日子没法过了!
宋千帆仔细看了一会儿唱词,目光逐渐严肃。
虽然殷祝改了不少直白的台词,但作为科举考试千军万马杀出来的佼佼者,他还不至于连这点隐喻都看不明白。
一位图国忘死、只差剖胆倾心的将军,居然被世道逼到不得不自污保全,跪在亲兵坟前前掩面而泣,不禁要让人发问,这个国家究竟怎么了?
宋千帆看着纸上胡姬那声声泣血的控诉,只觉得一阵心寒。
同时也不由得庆幸起来:
幸好,自己没有生在这样黑暗的时期。
不用经历胡姬所说的那些死别、离乱、屈辱,体会眼睁睁目睹国家沦亡的裂心之痛。
但他想起不久前与丈人的那番对话,又觉得心有戚戚——
他真的没有吗?
宋千帆凛然问道:“陛下,这出戏的名字叫什么?”
殷祝反问他:“你觉得该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好?”
“以臣愚见,”宋千帆声音低沉,“该叫《警世录》才对,最好将它传遍千家万户,叫百姓们知晓,也叫朝堂上的诸位大臣们知晓。”
殷祝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觉得,达官贵人们会愿意出多少两银子看这种戏?”
“戏是好戏,”那花旦忽然插嘴,“但陛下,恐怕他们不会想看这些的。”
“大胆!”
一直憋屈到现在的祁王终于找到了他能捏的软柿子,怒斥道:“陛下同宋学士说话,与你这个戏子有什么关系?”
花旦顿时失了颜色,祁王还不肯罢休,沉着脸对班主道:“你怎么管教的人,这么没规矩?”
“殿下赎罪!”班主噗通一声跪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给他惹事的花旦,“小的这就回去重罚他!”
年轻花旦跪在地上,并不言语。
但在听到班主的话后,他如蒲柳般的身子下意识抖了一下。
眼看着那花旦因为一句话成为了众矢之的,估计等他离开后,还要被班主狠狠毒打一顿,殷祝不禁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朕这边还有两出花旦戏,你就随朕一起回宫去吧。”
祁王和整个戏班子都呆住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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