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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有了此种想法盘旋在他的脑中,再想要摒弃便不成了。

那些念头如同甩不掉的狗,接二连三地浮起一个又一个。

甚至闲暇之余,他从杂乱的念头中顺着细枝末节,无端得出古怪的结论。

朗明高早该死,而杀他那人千万不该的是在寺中杀了人,还非得将尸体刨出来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烧了、堆放至腐烂成一滩烂泥

不好吗?

平白为他添了没必要的麻烦。

发生此事,谢观怜定会被大理寺的人带去问话。

他脸上的温慈落了晦涩的幽沉暗光,面无表情地盯着手中已经断裂的抻杆。

既与谢观怜无关,那她没必要去受审讯。

此刻夜已深,因明日还需去罗汉塔,他将那些俗事摒弃,换下身上的衣袍,转而踱步回到寝居休息。

寝居和檀室陈设布局同样冷淡,床榻冷硬得如同不久前抬尸体的那张木板,被褥亦是整齐得无一丝褶皱,像是从未有人躺过。

他如老僧入定般躺在榻上,六根清净地闭上眼。

往常他的睡意便很淡,但自从遇上谢观怜后才有细微的改变,每至无人的夜里便会有莫名的亢奋。

今夜似乎也一样。

呼啸的风声拍打着窗牗,如同是有人在悲戚地哭嚎,尤其是滴在脸上的血珠滚落在唇角,那股渗进舌尖的腥味很恶心。

血……

他缓缓掀开眼皮,乌黑的眼瞳迷茫着雾气,意识还沉在混沌中,目光便已经先被眼前的这张脸所吸引。

女人跪姿端方在床角,不知从何处翻出他叠放在箱笼里的僧袍穿上身,因身形过于娇小,显得似偷穿大人衣裳的孩童。

此刻她抬着艳白的小脸,泫然欲泣地望着他,殷红的唇瓣蠕动,无声地唤着他。

悟因。

我睡不着,好害怕,好冷啊,今夜能不能与你一起。

一道缠绵的音都尚未发出,沈听肆却听懂了,但不知她是从何处进来的。

直到他侧头看见了窗扉大敞才恍然,原是睡前忘记了锁窗,所以她才会半夜从窗爬进来。

她一向如此。

他习以为常地转过脸,而女人已经如黏腻的美人蛇,移至了身边。

浓烈的冷香中夹杂着作呕的血腥。

他眉心蹙起,眼神空洞地看她,周身散发出淡淡的杀意。

她似察觉到了他忽然升起的杀意,仓惶的那双天生湿润的眼眸中恐惧地盯着他,清瘦的身子止不住地往后退。

都这般了,还要用潮润的眸子乞求地看着他,无声地呼唤充满引诱。

悟因……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靠近她。

直逼迫得她的后背抵在雪白的墙上,退无可退后又贪生怕死地昂起雪白的颈子,血珠从被撕裂的口中滑过下颌,隐入衣襟中。

那是和不久前死在小河里面的那人一样,但又有些不同,没有血腥味,不丑陋,反而像是衔着一枝红梅在唇中。

梅花香越发浓,他的理智微妙地开始溃败。

他的视线被她身体流出的血所吸引,覆下长睫打量那滴血去往了何处,清隽冷淡的脸上没有悲悯与怜惜,连眼珠的转动都很僵硬。

对于她娇滴滴地呼唤,似乎还没有一滴血,更能引起他的目光。

女人像天生的妖物,只一眼便洞察了他的心思,伸出染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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