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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当事人能够与过去和解。
但要做到,苦难重重。
“我知道了,谢谢,和你说完后我感觉好多了,”方屿如释重负地撑起一个笑容,“或许我只是想要能有一个人聊聊天,这些话我没办法和别人说。”
柏晚章轻轻合上钢笔,“如果你的心情依然不太好,可以再来找我聊天。你放心,客户的隐私一直是我们这行放在首位的事情。”
“谢谢你。”
方屿再次郑重地道谢。
对方离开以后,包厢里只剩下柏晚章一人,桌上沏满的花茶还一口未动。
他合上记事本置放在沙发一旁,走到百叶窗前,透过稀疏的缝隙看向窗外,夜空投下一片虚晃的月光,在地面上画出一弧规整的圆。
时间很晚,万籁俱寂,白日繁忙的街道上只有几辆晚归的车子呼啸驶过,踏着一路昏黄的路灯。
心理医生的工作使他早早学会了在倾听旁人的遭遇时剥离自己的身份,作为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但在刚才听到方屿谈话间的某一刻,竟忍不住抽离了一丝恍惚的思绪,想到了那个人。
藏在袖口下的手腕隐隐作疼,带着一丝溃烂般的痒意,控制不住发作。
药膏无法根治,总是隔一天就要换上新的。
柏晚章撕开那层薄薄的药膏,青紫的伤痕遍布在一处深可见血的陈旧牙印周围,触目惊心。
只有反复的啃咬才能留下这样可怖的印记。
他将血色淡薄的嘴唇对准了那块几乎被咬烂的肌肤,重重咬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齿间深陷入肉里,直到尝到一丝铁生锈的气味,喉结上下滑动。
又一次,新伤掩盖了十年前的旧疤。
无止境地重复这套自虐般的行径,只是为了贪婪地留住那个人留在他身上的最后一道印记,与几乎嗅不到的气味。
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程朔。”
柏晚章舔去唇上的血轻唤出这个承载了太多情绪、厚重滚烫的名字,终于,能够踩在这片与他共同生活过的土地上,与他呼吸同样的空气。
他现在在做什么?
月色冷冽,药膏重新小心翼翼地覆盖住那片溃烂的伤痕,就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仍然干干净净。
柏晚章提唇笑了一下,喃喃低语。
“晚安,程朔。”
第30章
程朔最后还是斥238.5块巨资买下了第二个猫爬架,快递三天后的上午送到,他蹲在家里对着教程摆弄了那堆木块零件整整一天,不负众望,最后拼错了得重拆再来。
手工这块领域,他的顶峰估计就是在夜市里串串手链。
晚上,Basement没到最忙的时间,程朔窝在闲置的卡位里还在研究卖家发的教程,郝可鬼鬼祟祟地抱着托盘挪到他身后,“朔哥,外面有人找。”
“谁啊?”能找到这里的一般都是熟人,程朔看着教程头也没抬随口问了句。
郝可没法把刚才看见的男人和认识的人对上号,摇摇头,艳羡地加了句:“不认识,开着豪车欸。”
程朔皱了下眉暂停视频,莫名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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