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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戒指要被抢走,她蓦地低下头,死死咬住了男人的手背。

“嘶——”

男人吃痛,大手猛地用力一挥,顺着力道,沈珠楹被推倒在地,头脑勺撞在了身后的大树上,助听器也在刚刚的挣扎中,不知道掉在了哪里。

沈珠楹把手背在身后,缩在角落里,狠吸了一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现在听不见了。

而在她面前,此时正站着一个神色慌乱的男人。

是她有血缘关系的父亲,也是害她听不见的恶魔。

男人沉默着,逐渐朝她靠近。

他的脚踩在积满雪的地上,应该有“嘎吱——”的声音,可沈珠楹听不见。

她想要呼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细弱的一丝哀鸣。

黑色的影子将她覆盖。

她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安静地埋入双膝之间,等待着他过来揪住她的头发,然后扇她的巴掌。

许久,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她鼓起勇气抬头,却只见赵子骞踩着月光下的雪,步履蹒跚地离去。

而刚刚掉落的那副助听器,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她面前。

沈珠楹吸了吸鼻子,重新把脑袋埋入膝窝。

该怎么形容赵子骞这个糟糕的父亲呢?

在她小时候跟朋友玩得满身泥巴回到家的时候,他会趁着沈桉没回家,把她脏兮兮的衣服换下来,重新换上干净的衣服。

在京北市中心的跨年夜,他会把她扛在肩头,让她变得比他还要高,因而看见更绚烂的烟火。

在某一天,就像是今天这样的雪夜里,他会跟她一起堆雪人,耐心告诉她雪人虽然拥有长长的鼻子,但并不擅长撒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或许很早。

但是在沈珠楹心底有一条明确的分界线。

那就是他跟沈桉离婚的那天。

赵子骞从那天开始酗酒,抽烟,赌博。

沈珠楹那时候已经快十二岁了,她懂了很多。

她知道是因为爸爸对不起妈妈,所以妈妈才会选择离开的。

于是每回赵子骞喝了酒回家,哭着说对她说,珠珠,珠珠,你去求求妈妈原谅爸爸好不好,你去求着妈妈回来好不好。

你也想姐姐是不是?你不是好几次都想给妈妈打电话吗?你怎么不打?

珠珠,你怎么不打?

他哭得这么伤心。

可沈珠楹却从不回应他,只一口一口地给他喂醒酒汤。是她上网学的,说是可以缓解头疼。

“爸爸。”等赵子骞睡着了,她就悄悄摸他的头,“睡一觉吧,睡一觉起来就不伤心了。”

那时候的沈珠楹不懂。

痛苦怎么会因为睡一觉而消失呢?

痛苦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演变为怨毒和扭曲。

至少赵子骞就是这样的人。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一有不如意的地方,他就会开始摔东西,他会强迫沈珠楹给沈桉打电话。

沈珠楹一次都没给沈桉打过电话。

所以她会挨骂。

偶尔,也会挨打。

打完她以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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