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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日,郡王也差不多该到京中了。”

贺绥听祁风提起萧恪,不由生出些疑惑来。虽说这两人都不是心胸狭隘之人,那日他俩私谈之后关系也缓和了不少,但祁风主动提及萧恪的事仍是有些古怪。不过贺绥却未主动提出疑问,而是看向帐中烧着的炭盆出神,应了声道:“是啊……还不知京中是何情形。”

虽说皇后薨逝并不明确指向萧恪,但皇帝召他回京这事还是让贺绥为之悬心。

“靖之安心便是,以燕郡王的聪明才智断不会任人算计。”

其实祁风所言贺绥如何不明白,但他与萧恪情分不同旁人,自小在宫中为质时便在一起了,如今更是早已互诉衷肠,就算心中明白一切道理,却也免不了时时担忧悬心。

祁风瞧他愁眉不展,便建议道:“靖之若是担心,不妨写封书信寄回去。”

“信我已写过,只不过……”

祁风接过他的话道:“想来是一贯报喜不报忧,写了你也是不放心的。”

贺绥苦笑了下,点头默认了祁风的话。相伴多年,他太明白萧恪的脾性处事,报喜不报忧。其实便是萧恪同自己说了,他此刻不过是个无病无权的五品小将,也不能为萧恪排忧解难,知道了也只是徒增忧愁。

“靖之!靖之?”

“抱歉,一时走神了。祁兄方才要同我说什么?”贺绥心中思绪万千,此刻被祁风唤了两声,脸上神情竟是半点也遮不住。

祁风没有继续说方才本要说的话,而是担忧地问道:“靖之眉头紧锁,可是心中有纠结矛盾之事?”

贺绥迅速敛了心神,接着用铁钎子翻热炭的举动避开了祁风的眼神。

祁风却看出了他的纠结逃避,直言道:“靖之向来直率敢言,从来不曾避讳过何人何事,今日却不同。”

“祁兄,我并非避讳。只是……”贺绥唤了一声,看向对方,而后轻摇了摇头道,“近来我常会想,从前只求国泰民安,始终不看重名利是否是错了。若我争气一些,手中有权柄可靠,才不至于让允宁一人身陷泥淖……”

祁风听了这话,神情微变,说了一句,“靖之从前不会说这样的话,更不会想。”

贺绥没有说话,从前他是不屑,现在则是在心爱之人与自我信仰之间挣扎取舍。

“靖之不便开口,那我代你说。你不愿燕郡王一人面对朝中那群豺狼虎豹,又感叹自己无权无势,帮不了他而心中愧疚,对么?”

祁风说的每一个字都戳中贺绥心事,他只得苦笑一声,算是承认。

祁风跟着反问了一句道:“靖之可知道为何太子殿下与燕郡王都对你情有独钟?”

“祁兄,你……”

“我为何知道这些?”祁风笑道,“靖之秉性纯良正直,纵然平日少言寡语,对亲近之人却是不曾设防的。我虽不赞同父亲的为臣之道,却到底是祁家之子,有些东西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总有人会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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