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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揽将人拥进怀里，视线温柔地低敛在她脸上。

南乔娇小的脸庞如凝脂白玉，小巧的笔尖冻得染了层薄红，那双水亮如星的狐狸眼，一如初见时那般潋滟动人。

她嚼着爆米花，仰头望他，笑眯眯地问：“电影好看吗？”

“好看，”男人不加思索，手指拂开她唇角的碎发，鼻息溢出一丝笑，“南影后拍的电影，能不好看嘛。”

南乔在他宠溺的目光里弯了弯唇，手指捏着一颗爆米花，踮起脚尖塞进他嘴里，娇声娇气道：

“看你这么识时务，这颗爆米花就当做奖赏啦～”

江辰禹挑眉，张嘴咬住爆米花，顺势舔了舔她指尖。

甜味在唇齿间散开，他松开口，贴在她耳廓，语气耐人寻味：

“谢老婆奖赏。”

“……”南乔的小脑袋瓜子很快想歪，红着脸，倏地收回自己手，扭扭捏捏道，“快走啦，别让人看见了。”

江辰禹笑容更深，伸出两指掐了掐她红红的脸蛋，“你还真是……我的傻姑娘……”

“糖葫芦！又脆又甜的糖葫芦！”

“现炒的花生瓜子，五毛两斤！还有最后一点，卖完回家过年了！”

贩夫走卒的吆喝声给这个除夕添了一抹鲜活的人间烟火色。

两人没坐车，牵着手在光影里一步一步往家里走。

经过一家音响店时，店里飘出一段缱绻的男女情歌对唱：

“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那已经盛放的玫瑰，

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为爱过的人不说后悔……”

可能是自己打乱了节奏的缘故，南乔发现，后世的很多歌和作品都提前上市了。

她顿住脚步，拉着江辰禹往店里走，笑盈盈地说：“老板，我买盒磁带。”

“五块一盒。”

江辰禹付了钱，诧异道：“这些不是你唱片公司出的吗？”

南乔一蹦一跳地出了店门：“不是啦，港岛的，我签不了那边的人。”

天色愈发暗了，两旁街灯未亮，沿路街景朦胧得像老旧的黑白电影。

身后缠缠绵绵的歌声又起：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引用出处：作词林夕，作曲周华健，歌名：《天下有情人》】

“江辰禹，你相信歌词里唱的轮回吗？相信这世上有生生世世吗？”南乔将手塞进他大衣口袋里，没看他脸，状似随口问了句。

“你相信吗？”男人伸手将她围巾拢了拢，英挺的面容在暗影里模糊不清。

“我信。”

“我也信。”

“江辰禹你好坏……你明明不信，还故意学我～～”

男人抿唇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将她拥得更紧。

……

这晚，江辰禹做了一个芜杂纷乱的梦。

梦里是他没见过的世界，流光溢彩，十里洋场。

他看见南乔穿着校服坐在别墅的窗户下，无忧无虑地练琴，那张明艳动人的脸上稚气未脱……

他看见一个沮丧的中年男人抱住她，颤抖地说：“乔乔，爸爸破产了。”

他看见她忍着泪水从别墅里搬出来，住进了破破烂烂的小出租屋里……

他看见她为了尽快帮家里还债，毅然决然踏进娱乐圈，从跑龙套的群演到女五女四，女三女二……

画面一帧一帧翻过去，最后定格在一个倾盆大雨的夜晚。

南乔开着车在雨中疾驰，挂在支架屏幕的手机陡然亮了：

【乔乔，你那还能拿出十万吗？爸爸急需。】

下一秒，天崩地裂的碰撞声响起，南乔的车被撞翻在草地，浓烟滚滚……

“南！乔！！”

江辰禹蓦地睁开眼，那双常年波澜不惊的黑瞳里面全是失魂落魄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