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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重的人……”池倾的声音低下来摊开掌心,说到最后,几乎像是在喃喃。她垂着眼,忽而抬起手,将掌心那四分五裂的灵器碎片呈于谢衡玉眼下,下一刻手掌微侧,数点华光便如霜雪般自她指缝纷纷而落,晶莹而脆弱。
谢衡玉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飘落的灵器碎片,抬起手,将它们接于掌中。
很凉,也如雪一样。
池倾的声音在同时响起:“谢衡玉,你的性命、你的身体,你整个人,于我而言都无比贵重。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贵重。我不允许任何人轻贱它,包括你自己。你能明白吗?”
谢衡玉听着池倾的话,每个字拆开了好像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却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他怔愣半晌,握着灵器碎片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攥紧,他眼睫颤抖着,仿佛在按捺什么剧烈的情绪,甚至连眼睛都忘记眨一下。
谢衡玉的眸中先是酸涩,到后来逐渐变得刺痛难耐,逐渐泛起微红。
心脏……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
那是许久没有的感觉——他竟然又开始期待,开始惶恐,开始不知所措。而与之而生的情绪,还有恐惧……
那种令他熟悉又陌生的恐惧——令他想要回避,又忍不住想要试探,却又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的恐惧。
“你整个人,于我而言都无比贵重。比任何人,任何事都要贵重。”
多么陌生的话啊——他好像自出生开始,就没有听过这样的话。
过于深切,过于沉重,过于动人,简直像是假的那样。
为什么呢?池倾为什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这句话的意思,她自己真的能够明白吗?
谢衡玉握着拳,恍惚地望着池倾离去的背影,她此刻已经褪去了一切的伪装,变回原本的样子……美丽、高贵、触不可及,仿佛天上高悬的冷月。
他的视线徒劳地追随着她离去,他想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仿佛这样就可以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究竟因何而“贵重”,因何而“不同”。
但或许……她只是骗他的呢?
或许池倾也曾对她的每一任情人说过同样的话?
可是他明明不是……他不是她的情人啊。
他只是她的侍从,只是……刚与她相识不过半月的侍从。
贵重?可是,真的有人会认为自己的侍从“无比贵重”吗?
谢衡玉在黑暗中站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失魂落魄地朝外走去。
天井上空,乌云遮蔽了月亮,朦胧的夜色落在他的头上,像是十八年前的阴雨季。
十八年前,谢衡玉九岁……准确来说,那时候的他甚至还没有完整的名字。
那时,他和许多颠沛流离的人族孤儿一道,在谢家当
着无人问津的外门弟子,为了成年后能在这修仙界的世家大族中混一餐饱饭而刻苦修炼。
作为孤儿,谢衡玉的天赋资质尚可,可若放到世家大族精心培养的子弟中去,那便完全不值一提了。
可他足够努力,努力到可以昼夜不眠地钻研各种术法,哪怕是最偏门晦涩,无人愿学的阵术,也愿意彻夜研读。他每天都觉得时间不够用,属于深夜的那几个时辰,睡眠变成了很细碎的部分,有时就连梦中,都会闪现术法古籍的内容。
他真的有做到勤能补拙——事实上,当时的谢衡玉并没有太大的追求。作为一个出身低微的孤儿,只要能留在修仙界,只要能多看一点书,他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谢衡玉从平凡的外门子弟走入众人视线的契机,是谢家四年一回的星衍门测。这种大测和其他修仙门派的宗门大比差不多,唯一的不同是,在谢家,任何资质的弟子都可以参与星衍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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