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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为什么二叔会对一桩并不算多重要的贪污旧案如此上心,虽然他还完全看不见背后是什么,但他能确定,这背后真相有多石破天惊,甚至是会引起朝局发生重大动荡的牵扯。

有一瞬间,他心里竟真的有个声音声嘶力竭大喊,让他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也许没有人能够去承受这样的真相。

第50章 第50章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管我?……

卷宗上,密密麻麻的字眼像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潮水,人将要被淹没窒息的时候,本能地会想要找一个出口,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话已经问出口了。

“沈青最近还算安分守己吗?”

鸣山抬起朦朦倦眼,确定公子问的是这几天连提都没提过一句的沈青,一肚子牢骚终于可以说出:“他啊,怎么可能安分守己,咱们在这里废寝忘食查他夫人家的案子,他倒好,天天在南风楼寻花问柳不知道多快活,前两天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夫人,他还跟人起了好一阵冲突呢。”

谢珩眉眼微垂:“知道了。”

鸣山的一腔愤懑止歇不住:“要我说,这案子也不用查了,替这种人查案,真不值当。”

等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谢珩手中笔尖顿了很久,墨水从笔尖凝聚滴落,在卷宗上晕染出一朵小花。

“鸣山,”他平静地纠正鸣山的态度:“彻查此案,是我身为大理寺卿的本职,绝不为虎作伥,而使有冤情不发。”

“是,属下方才妄言了。”

鸣山也意识到自己每每一提到沈青,就不由自主地偏激,而折辱了公子的一片赤诚清正。

寥寥几句的对话很快结束,两人继续在这漫漫长夜中挑灯伏案。

直到东窗转明,谢珩才再次从面前堆积如山的卷宗里抬起头来。

鸣山早就抱着一沓卷宗在书房里的矮榻上睡去,谢珩没有喊醒他,绕过矮榻,他独自出了书房。

春雨无声浸润一夜,院中草木越发葳蕤,空气里满是清鲜湿意,缓解了一夜伏案的疲倦。

他缓步出了院门,细卵石铺就的路面曲径通幽,夹道两侧簇簇冒出了不少新栽下花木的绿芽,饱尝着整个二月的雨水,蓬蓬生长。

府中砖木花石,处处精致雅趣,只是府中清净,一路只有清晨的绿荫中传出过几声鸟鸣,淡雅得有一些过于寡淡了。

“公子,您要出门?”

他好像很少在自己府上闲逛过,没有意识到从自己院中沿着这条细卵石路,会走到府中的某一扇偏门,门童揉揉眼,忙站起身来。

“我去给您套车。”

“不必了,我自己走走。”

“这……”

在门童的一阵踟蹰中,他迈步走出谢府的大门。

虽然搬离谢家主宅,但谢珩这间别府依然坐落于洛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皇城之南,东西两市之间。

走进主街,氛围绝然与府中不同。天色还尚早,东西两市主街上却早就人声鼎沸,车马如流。

谢珩一身白衣清贵,玉树仙姿,独自款步于车流人群中,如玉山峨峨,容光照人。

所行之处,言者忘其声,行者忘其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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