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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斯文的一个小公子,在学堂里师傅每天都夸,如果他还在的话,应该跟你一样,是一个清矜雅正的谦谦君子。二哥呢,性子跟大哥完全不一样,只比我大了两岁,我俩天天都要打架,不知道他是真打不过我还是故意让着我,反正我从来没输过。”
她现在已经长大了,母亲的面容越来越模糊,而她的两位哥哥,永远也只是小小公子和小小屁孩。
“后来……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都知道了。”跳过那段她依然无法亲口说出的惨烈过程:“大概因为我是一个女孩子,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不见了,根本没有人在乎的,他们只在乎,沈家的两个公子,是不是都彻底咽气。”
谢珩紧紧搂住怀中微微瑟缩的身子,关于她省去的过程,他已经反复复盘了千百次。
沈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承载了沈青过往一家人所有幸福温馨,也侵染了沈家亲人淋漓鲜血。
一个七岁的孩童,亲眼目睹了家中上下被屠戮干净的全过程。
就在这间宅院里。
沈青忽然指了指院中那颗青柚树:“你看我家院子里,长了一颗这样的树。这树就是我小时候某天,吃了一瓣柚子后,随手扔的籽儿,竟然发芽了。可是我离开的时候,它才长到我的膝盖这么高,我现在回来了,它居然还活着,比院墙还高,比碗口还粗。”
“所以啊,当年在这院墙中种下的,也并非完全是一颗仇恨的种子。”
“世家与寒门纷争已久,或许当时成王看到了世家当权的弊端,但我爹爹其实还不完全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他从不引导我要牢记当日的灭门之仇,他带我上莽山,上小金顶,他期望我能从更高更远的位置去看待世事。”
“他叮嘱我,如果世家当权,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那说明错的是我们,那我们就永远永远留在莽山,守着一方山寨,此生绝不再回洛京。”
“后来你也看到了啊,莽山的日渐壮大,绝非我主动招揽扩张,是无处可去逼良为盗的人越来越多,当越来越多的人投奔莽山,朝廷再容不下我,而我也由此确定,爹爹和成王当年的选择是没有错的,所以我再次回了洛京。”
“再说了,非要报仇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
找提刀上门屠戮沈府的人?还是找下令的人?且不说他们现在还在不在人世,即便在,当年之事,谁都是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
真要报仇,就应该把天下世家都屠戮干净。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怀抱着她的人依旧温柔宽厚,只是一直没有回应,她从他肩窝里仰起头看,正好迎上他低头在她额角轻轻一点。
他又沉吟了一会,不算接着她的话在说:“在我祖父去世之前,我都生活在谢家旧宅里,洛京说大也不大,谢家与沈家,相距也没有算太远。”
“这些日子,我查遍所有能查到的宴席记录,我查到过,有好几场宴席,沈家和谢家曾同席赴宴,只是那些记录不够详细,没有记清楚你父亲所带家眷中,有没有一个你。我也实在想不起来,我是否在哪次宴席上,见过一个总角或垂髫的小女孩。”
“沈青,我们至少在同一片都城,只隔了两条街,一起生活了七年。”
可是真正的相遇,竟然在十数年后,千里之外的渝州。
沈青仰着头,只看得到他下颌分明,还有他说话时,牵扯着胸腔的震动,一下一下,是微颤的悲恸。
为他们中间隔了太久的未相逢。
“谢珩……”
她心中动容,抬手去触他的下颌,却被他一手握住,他先低下头,像雨水轻点,
细细密密落在她的额头,她的双眸,她的脸颊,她的唇角。
少年无声沁润,怀里是他最珍爱的姑娘,他真想把错过的所有时光,都一点一点补回来。
如果这一切波澜,都是一场虚妄,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该多好。
沈青面上丝丝痒痒的,她揽着谢珩的脖颈,躲到他怀里蹭了蹭。
“沈青。”
“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承诺你,凡你所想,我都会让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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