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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早就不是那个两袖清风、凭一首诗就可以相爱的时代了。年轻人去昂贵的饭店,去莫斯科看演唱会。写诗,这么古董的建议,却出自像安德烈这样的年轻人之口,让安东简直要笑出声来,又仿佛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另外一只披着年轻人的皮的老僵尸,在那一刻他就单方面决定安德烈是他一辈子的兄弟,不管他是不是克格勃。
安德烈在普布利亚只停留了一个多月。他走的时候安东哭得比失恋那次还要惨,直到别人开始用诡异的眼神看他们俩,才把他的眼泪吓了回去——苏维埃对这种事情是很严苛的——再说又不是那么回事!
安德烈在普布利亚的时候,一直心神不宁。安东猜测是追查破坏分子不那么顺利,但他并不多么担心。破坏核设施是绝对的自杀式袭击,他不认为北亚美利加人有这样的勇气。
他再次想起安德烈的来访,是近一年后,从列宁格勒寄来的最新《实验与理论物理杂志》中,一篇关于石墨的文章,让他忽然联想到了含有石墨的控制棒,并且意识到石墨材料与几次测试中出现的功率异常波动之间的联系。
安东的智慧仿佛具有某种二象性,只存在于物理学的结界之内——在工程的领域之内,他能从微弱的信号中敏锐地洞察系统的漏洞,而在物理学的范畴之外,他完全缺乏理解“总工程师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控制棒还在使用”这类问题的政治智慧。
因此,他在各种场合一再提出这个问题、写了无数份永远不知道在哪一层被卡住的报告的行为,不但没有引来重视和改正,反而给他带来了排挤和边缘化,甚至还有人写他的政治黑报告,如果不是安德烈为他担保,说不定就真要去西伯利亚建设边疆了——不过现在看来,那样反而是个好一点的结局。
1986年春天,巨大的爆炸声从四号反应堆响起的时候,安东正在电站的另一边检查设备。
听到爆炸声的时候,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感觉到空气中的伽马射线在穿透他的身体。他知道这些射线不会马上杀死他,但几天之后,他就会死于全身器官衰竭。这个瞬间竟然很平静,他想起薇拉·斯米尔诺娃,医院距离这里有三十公里,他相信祖国,一定会尽快疏散民众。
他又想起在莫斯科念书的岁月。离开莫斯科之前,他最后一次去红场,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巨大的孤独,恨自己不是生在20年代,那么就可以在卫国战争时期、跟伟大的红军战士一起埋葬在列宁格勒。
此时此刻,这种孤独竟然得到了治愈:他知道马上会有一批勇敢的人,赶来为祖国扑灭这场致命的大火,而他将跟这些素不相识的同志一起丧生于此。这是他的命运。?
第154章 春天(八)
除了洛书,任何人都不能在禁区停留过长的时间。
虽然洛书后来又把“快速止血”“缓解恐惧”“思维清晰”等符文也推销给了复活教众,但即使有这些状态加持,在禁区长时间停留仍然会导致精神压力不断增加、“亚空间化”程度加深,尤其对于那些在污染区生活的时间已经太久、本身就处在变异过程中的人来说。
再加上库存防护服、枪械等装备数量的限制,把异变者集中到阵法范围内的工作,只能由教众中战斗经验比较丰富的好手分批进入禁区、逐渐完成。如果不是洛书提供的状态符文发挥奇效,这个过程中恐怕还会出现不小的伤亡。
在这项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的时候,洛书也有不少事情要忙:定期进入禁区了解异变者的身份、继续练习“多线操作”、研读切尔诺兹克事故报告(复活教持续调查四十多年版)、研读80年代的苏维埃历史档案(以便了解当时体制的运行)、前往1985-1986年的普布利亚寻找更多“共谋”等等。
洛书的队友已经在禁区待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们也到了必须离开的时候。
虽然洛书可以自己留下来,但她并不想显得过分特殊——她不知道大家是怎样看她的,格赫罗斯的眷属和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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