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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你又不是铁打的。”怀里的人脸色苍白,笑容却宁静,“我挨一下,能换他们停手,如何不值呢?”
“……”
的确,见他毫无征兆地扑到她身上,负责动家法的婢女也没了主意,手里持着长杖,只不知该如何是好,呆愣地用眼神请示座上的人。
侯姑姑就气得脸色涨红,用力拍着桌子,“反了天了!瞧瞧,这可不是反了天了!”
她拿手指着云别尘,“一个罪臣之子,要罚为官伎的人,没名没分地赖在咱们府上不说,还在这儿上演什么忠贞不渝呢?”
黎江雪抱着怀里的人,“他虽无名分,却敢舍命护我。新郎君名为正夫,不过是仗着出身与君恩,威吓我家满门。”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呀!”
“哪里有错吗?”
“小姐!您不要被那等心术不正的男子蒙骗了!”
她揽着怀中人,动作轻柔,擦去他额角渗出的冷汗,“如果这叫做蒙骗的话,我被骗得心甘情愿。”
那沉默多时的纸新郎,终于坐不住了。
他霍然起身,一拂袖,将面前茶盏扫落在地。茶盏击在青砖上,摔得粉碎,淋漓一地。
“新郎君,莫要动气。”侯姑姑连忙堆着笑去劝,“小姐不过是年轻单纯,让人给设了套,待老身好好管教于她。”
那纸人却冷冷道:“不必了,太史令家的态度,我已经看清楚了。”
“您消消气,这其中有误会。”
“你家犯的,乃是欺君罔上之罪。我必要叫我娘亲一本参上,将你阖家下狱,方能偿我今日之辱!”
他说罢,不容解释,转身就走。
一张白纸,原本走得也快,顷刻间就飘远了,追也追不上。
满室的下人,皆噤若寒蝉,个个面带悲色,有大祸临头之相。侯姑姑更是捶胸顿足,哀呼不已。
“老身素知小姐任性,却未曾想到,您竟能荒唐到如此地步。欺君之罪,是何等的厉害?咱们满门上下,都要葬送在您的手上了!”
黎江雪昂首跪在地上,后背杖伤仍是火辣辣地疼痛,怀中人的身子却温软得能让人心都化了。
如此说来,这便是试炼的要义所在吗?
那这试炼于她,着实没有什么难度。
在云别尘和任何人、任何事之间,她自然是永远选他的。
“姑姑。”她忽然笑了笑,“打个商量吧。”
“您还好意思商量些什么?”
“你要打我,我没有二话,但他只是一个柔弱男子,与此事无关。还请派人将他送回去,找了郎中来好生看伤。”
“与此事无关?今日之灾,尽是因他而起!”
“这话就错了。将他从教坊司门前劫回来的是我,硬要在他房里留宿的是我,惹怒了那位姻亲的还是我。事皆由我一人做下,他是能逃得开,还是能劝得动我?”
“您倒是将他撇得很清。”
“这世间提及功业,总称女子之名。轮到罪责,又何必归于一个男子。”
侯姑姑盯着她瞧了片刻,似是怒极反笑,“好,好得很!小姐到了这时候,竟还和老身论起气概来了。也罢,我无谓与区区男子计较。”
她说着,冲边上一递眼色。
立刻有婢女上前,架起云别尘就要走。
“你们干什么?”黎江雪怒目而视。
其中有一个,忧心忡忡地瞟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自然是扶这位公子回去休息。奴婢们哪敢为难他,小姐,您还是管一管大事吧。”
她这才略为安心,“手脚轻些,别再弄伤了他。”
这人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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