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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点化(4k)(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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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点化(4k)

杜鸢笑道:「原来如此,多谢船家解惑!」

二人说罢,便不再多言。船家安心持篙撑船,竹篙点破水面时溅起细碎的水花;杜鸢则闲立在船头,目光缓缓扫过两岸的山水——青峦迭翠,碧波荡漾,倒也惬意。

只是船行约莫又过了半刻,船家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手里的篙顿了顿,转头对着杜鸢试探着问了一句:

「公子啊,老朽瞧您这面相,就知是个读过圣贤书丶见过大世面的人。老朽这儿有件事揣在心里好些天了,想向您请教请教,您看方便作答吗?」

杜鸢闻言回头,笑意依旧:

「有何不可?只是若问到我也不知道的,还请船家莫要见怪才好。」

见杜鸢这般好说话,船家脸上的拘谨顿时消了大半,笑呵呵地说道:

「也不是啥要紧大事,就是这几个月来,老朽总遇上些蹊跷事儿。」

说这话时,他眼底掠过一丝犹疑,手里的篙也慢了半拍,显然心里仍有些犯嘀咕。

杜鸢微微挑起眉梢,问道:

「莫非是遇到了什麽不乾净的东西?」

他方才观过船家气色,面色虽有些风霜,却并无阴晦之气;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儒家一脉的修为尚浅,实在不足以勘破所有异状,倒也不能全然排除这层可能。

船家连忙摇头,斟酌着说道:

「哎,那倒不好这麽说。就是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说不出的不对劲。」

「此话怎讲?」杜鸢追问。

船家停下撑船的动作,望着水面回忆道:

「老朽在这水上讨生活几十年了,什麽时节丶什麽天气,船该走多快,哪怕闭着眼都门儿清。可这几个月来,老朽却发现,有时候这船会莫名变快不少——不是顺着风丶借着水势的那种快,就是稀里糊涂地,速度就提上去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起初老朽还以为是自己终于脑子都不好用了,可后来又遇上了三四回,每回都这般古怪,才敢确定不是错觉,是真有这事儿。」

杜鸢闻言微微诧异:「还有这事?」

船家重重点了点头,语气笃定:

「公子您是明白人,该知道一件事做久了,哪怕说不出哪儿变了,心里头也准能觉出不一样来。这水上的古怪,老朽绝不会认错。」

可说完,他又不解的说道:

「老朽也仔细检查过船身,船板没漏,龙骨没松,半点毛病都没有;后来还去镇上的庙里拜了佛,求了平安符带在船上,可都不管用。」

「虽说船变快算不上坏事,省了不少力气,可我这心里总悬着块石头,实在放不下!」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不无忧虑道:

「毕竟谁能保证这好事能一直有呢?万一哪天突然反过来了,船要是出了岔子,在这水里可就麻烦了!」

杜鸢颔首:

「的确如此,世上从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只是船家,您再仔细想想,真就没半点头绪?比如最近有没有撞到过什麽特别的东西,或是做过什麽和往常不一样的事?」

船家连忙使劲摇头:

「真没有!老朽每天就是撑船丶靠岸丶歇息,日子过得和前几十年没两样。不过.」他话锋一转,皱着眉仔细回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又格外笃定,「要是硬说有什麽特别的感受,那就是每次船变快的时候,我总觉得脚下的船像是轻了一截,就跟少装了半船货似的。」

船轻了一截?

杜鸢眉峰微蹙,低声重复了一句,随即若有所思地侧身看向河面。

常人眼中,此刻大抵只看得见两岸青山映在水中的倒影;可杜鸢虽在儒家一脉的道行上仍算不得深厚,却也总归是有了些火候。

是而此刻凝神望去,水下情形倒比旁人看得格外分明——下一刻,澄澈水面之下,一条约莫三丈长的青麟大鱼赫然入目。

那大鱼此刻也正直勾勾地望着他,只是两人的「对视」全然不同。

杜鸢清楚知晓它在打量自己,可这鱼大抵还和从前一般,以为水上之人瞧不见它,竟就这麽大大方方地把自己亮在了他眼皮子底下,半分藏匿的心思都没有。

看清大鱼的瞬间,杜鸢也渐渐回过味来。

船家说船速莫名变快丶总觉船身轻了一截,想来便是这条青麟大鱼在暗中相助——它定是悄悄托住了船底,又借着水势推着船行,这才让船身显轻,船速也快了几分。

收回目光时,杜鸢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他转头看向仍在愁眉不展的船家,语气放缓道:

「船家莫急,依我看,这事儿未必是祸。您说每次船快时都觉得轻了一截,许是水中有什麽通了人性的生灵在暗中相助,并无恶意呢?」

船家愣了愣,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说法。他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喃喃嘀咕:

「水里面还通了人性的?是河神爷显灵吗?可老朽也没特意供奉过,哪敢劳烦河神爷显灵啊」

杜鸢并未直接点破,只是抬手虚虚按在船舷边,指尖离水面不过寸许,声音轻缓地说道:

「万物皆有灵,或许是您往日行船时,无意间帮过它也未可知。」

这话刚落,便似砸进水中,惹得河面泛起了几个不大不小的漩涡。

杜鸢垂眸看去,正瞧见水下的青麟大鱼像是被惊到一般甩了甩尾鳍,那双直勾勾的眼瞳里,竟多了几分怯生生的好奇——它大抵是终于察觉,眼前这人竟真的能瞧见它。

见状,杜鸢也忍不住心头暗笑:『这大鱼果然是通了灵性的,竟还能听得懂我们说的话。』

这份善缘的来龙去脉,连船家自己都懵懂不知,杜鸢便不愿直接点破。

毕竟个中缘由尚未分明,这鱼儿既通灵性,又格外胆怯,若是此刻骤然说破,怕要慌得一头沉进水底;往后再遇行船,未必还敢这般悄悄托底相助了。

而且它虽然通了灵性,能懂人言,但感觉上,也就是一条大青鱼,莫说和往日见的各路妖怪比,怕是连红石头那麽圣质如初的马妖都还不如.

想到此处,杜鸢便是笑问道:

「船家你可记得自己有没有做过什麽放生之类的善举?」

放生一事,虽然在他家乡被一群庸蠢之辈搅得声名狼藉,可究其根本,仍是桩积功德的事。

杜鸢猜啊,这青麟大鱼许是曾受过这类恩德,故而前来回馈于人。

船家却连连摇头,语气朴实:

「没有没有。老朽就是个在水上讨生活的粗人,哪有那般闲情逸致?顶多是赶上吃食富馀时,往水里给鱼儿撒上几把罢了。」

闻言,杜鸢觉得自己抓住了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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