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 · 第 139 章(2 / 2)
看到陈昭,袁绍神色平静,依然靠在角落,一言不发,与两日前那个疯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在求死?”陈昭视线扫视一圈,很快就猜测出了袁绍的想法。
袁绍虽然被关在牢笼中防止逃跑,可其他东西陈昭都没有短缺他,陈昭自己吃的都是粗粮,还专门命人煮了白米粥给袁绍吃。
陈昭开口,声音在帐中回荡。袁绍未答,只是微微阖目,仿佛不屑再辩。半晌,他低低笑了一声,沙哑却清晰,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的声音。
他神色平静,眉宇间的戾气早已消散,唯余一片枯潭般的沉寂。唇角微微绷紧,却不是恐惧,而是冷峻。
“吾乃袁家子,宁死不为汝开城门。”袁绍嘴唇皴裂,两日未进水的声音嘶哑难听,他的瞳孔中倒映着陈昭的身影。
“你留我一命,就是威胁我麾下臣子不战而降吧。”
陈昭没有否认,她留袁绍一命,的确是为了以此为威胁敲开敌军城门。
袁绍虚弱靠在牢边:“杀了我吧。我虽被你俘虏,求生不得,可尚有求死的本事。”
两日前那个歇斯底里的败将,此刻竟透出一丝昔日的威仪——尽管袍袖褴褛,尽管须发凌乱,可那双眼睛,却如将熄的炭火,在最后一刻迸出零星的火星。
他不愿意做“叫门天子”。他宁可死在陈昭军帐中,也绝不成为威胁臣子开城门的懦夫。
或许他的能耐的确比陈昭差些,可他也不怕死……得不了天下,也不能背负懦夫骂名下去见袁家列祖列宗。
陈昭叹息一声,抽出了长剑。
或许有能让袁绍求死不能的法子,可将一方诸侯那般虐待,陈昭也下不了手。
牢门被打开,袁绍看也没看大开的牢门,这几日已经把他的力气磨尽了,又一连两日滴水未尽,就算让他跑他也跑不动了。
袁绍只是平静地抬头仰视站在他身前的陈昭,艰难地支起身子,褴褛的衣袍滑落,露出苍白的胸膛。他昂起头颅,仿佛要用尽最后的力气维持最后的尊严。
“没想到你一个出身黄巾的反贼能走到今日这个地步。”袁绍喃喃道,“我身后站着多少公卿大族,却输给了你。”
“你背后所站的公卿可有昔日大贤良师张角所杀的官吏多?可有昔日董卓在洛阳屠杀的公卿多?可有昔年将刘邦视为区区一亭长的六国贵族多?”陈昭反问一句。
她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袁绍死到临头,居然还忘不了他那个四世三公的高贵出身。
无论是败给她还是败给阉宦后人的曹操,都证明了四世三公屁用没有。
袁绍无言以为。
陈昭闭目,又睁开双目,长剑出鞘的铮鸣在牢中回荡。寒光闪过,袁绍的身躯微微一震,随即缓缓倒下,鲜血顺着剑锋滴落。陈昭冷眼看着袁绍在她面前死去,又蹲下试了下袁绍脉搏。
昔年范雎装死,佯装气绝,被裹入草席弃置茅厕,逃得性命,入秦辅佐秦王。
她要小心。
确认袁绍已经气绝,陈昭才复起身,收剑入鞘,转身离去。
走出营帐,陈昭吩咐守卫:“将袁绍头颅割下,再连带尸身一并送去邺城。”
袁绍没有了“叫门诸侯”的用处,却还有打击敌军士气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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