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1 / 2)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王雪娇在飞机即将到达曹家堡机场的时候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下面一片黄,见不到一点绿色。
“现在刚开春,没什么植物,跟你们绿藤没法比。”列英奇笑道。
列英奇是个大方的老板,公司开介绍信,给王雪娇和张英山买了飞机票,还安排人开车把轩辕狗剩送过来。
“不是没植物哦……是沙尘暴……”王雪娇曾见识过两次沙尘暴。
一次在北京,打算第二天去看刚上映的《满城尽带黄金甲》,结果早上开门一看,停在路边的车顶上那土层厚实的可以种花了。
天涯论坛对此锐评:这是电影的宣发手段——满城尽带黄金土!
后来听北方的小伙伴说,小时候,冬天和春天出门,都必须用纱巾把自己的脑袋围得像准备出门打劫似的,不然那鼻孔就没法要了。
一次在敦煌,旅游的最后一天,人在戈壁上,远远地看着黄色的沙尘暴就像一堵墙似地压过来,跟灾难片似的。
飞机快要落地,空服人员推了一辆小车过来,挨个派送本次航班的附赠礼品。
送的是个钥匙扣,吊着一个两根手指那么宽的地球仪,在太平洋的位置写着“中国民航CAAC”,那地球仪相当的粗制滥造,南半球和北半球的连接处有一道明显用胶水粘起来的连接线,感觉手一捏就能实现手撕地球。
王雪娇那双闲着的手,再次展示了何为“手欠”。
后面有工作人员说:“好轻,里面是空心的吧?”
王雪娇把半截地球仪的壳拿给他们看:“对。”
张英山十分好奇:“怎么打开的?”
他以为有什么机关。
王雪娇默默扭头:“……就这么打开的……现在合不上了……呜呜呜……”
刚到手,她还没玩够呢,就被捏坏了。
王雪娇伸手向空乘挥手:“还有没有了?这个坏了。”
穿着红色制服的空姐非常抱歉地告诉她:“对不起,已经发完了,还有这种您需要吗?”
一个钥匙扣上吊着菱形的有机塑料牌牌,写着“中国民航CAAC”……更没劲,这个牌牌都不能用来溜门撬锁,还不如身份证有一定的实用价值。
“算啦,谢谢啊。”王雪娇惆怅地看着两半个壳。
张英山把自己手里的给她,自己把坏的钥匙链接过去:“我有502,一会儿试试把它粘起来。”
“化妆师真是什么都有呢……”忽然,王雪娇想起了什么,懊恼地抓了抓头:“坏了,我忘记带纱巾了。”
她不仅没带纱巾,也没带口罩,嘴上说着来吃沙子,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这事忘了个干干净净。
“我带了,借你用。”张英山轻声说。
“啊?你为什么会带?”王雪娇开始反思自己竟然不如男人精致。
张英山奇怪地看着她:“不是你说的吗?说西
这东西远看像戚风蛋糕的亲戚,圆圆高高的,近看像几个大号花卷被挤在一起,上面还有黄黄绿绿的香豆粉。
老板娘年纪挺大了,头上裹着黑色的头巾,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都是风霜留下的痕迹,手上倒是没有什么裂口,大概是天天糊着一层厚厚的羊油,保住了手上的皮肤。
王雪娇在店里坐下,点了菜。
店面没有任何装饰,曾经白色的墙也被煤炉熏得发黑,整个店里最亮眼的是一片蓝色,那是正面墙上贴着超大号的海报,海报上的图案是土耳其伊兹坦布尔的蓝色清真寺,以及水光潋滟的博斯普鲁斯海峡。
“咦?蓝色清真寺耶~”王雪娇拉着张英山看,“离这边不远就有一个地下水宫,水宫里有两个石头雕的美杜莎头像。”
老板娘不无羡慕地问:“你去过?”
“嗯,土耳其挺有意思的。”
老板娘看着海报:“我也觉得它很美,不过连它在哪里都不知道。”
这会儿,全中国也没几个人知道,王雪娇笑道:“只要想去,总有机会去的。你们不是也讲究一生要去麦加一趟嘛,去麦加的时候顺便路过一下就好了嘛。”
在全国人民还没有普及“新马泰”概念的现在,青、疆就已经组织他们去麦加了,就是路线相当的迷惑:从乌鲁木齐集合出发,人先到北京然后再“技术经停”乌鲁木齐,再落巴基斯坦,最后到沙特,进麦加。
不过再过三年,也就是1995年,新疆就有了朝觐包机业务。
只要钱到位,七小时,乌鲁木齐直飞麦加。
就是这个“到位”并不容易,这年头去一趟麦加,比买套房还贵,对于普通人来说,要倾尽几代人的积蓄,才能凑足。
老板娘点点头:“麦加,也很远哦……起码要存到两万块才能去。”
王雪娇看着这小店并不大,跟她当初摆的小摊气质差不多,便问道:“你家里人是不是在别的地方还有店啊?开店好啊,手上的都是活钱,很快就能攒够了。在哪儿开的?我们可以去照顾照顾生意呀?”
老板娘对这个明艳善良的姑娘心生好感:“嗯,不过我的丈夫不是开小吃店的,他是开大车的。”
王雪娇感叹道:“货车司机啊,那是辛苦,好长时间才能回来一趟,路上安全吗?”
大货司机辛苦,但挣得也多,九十年代的大车司机只要能吃苦、脑子活,一个月一万多块不是问题,最大的威胁就是车匪路霸。
老板娘似乎对安全完全不在意:“安全,他们车队都有安全员押送的,带枪哩!”
带枪?王雪娇心念微动,又问道:“跑哪条线啊?”
“南方,那边的有钱人都喜欢吃我们这边的鸟肉。”
王雪娇故作好奇:“什么鸟肉?好吃吗?你这边有吗?”
“我这不卖,贵的很呢,这边的人吃不起。一只猫头鹰买进来就要五十块钱。”
王雪娇确认了猜想,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
为了攫取巨额利润,如果想要让家庭脱贫致富,就可以什么都干,那迟早有一天会变成我穷,银行里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能分给我?
抢了银行的人出来,也变成富人了,旁边的穷人也可以来一把劫富济贫。
被济了贫的人也富了,更穷的人又可以再抢。
拳头大的人,年轻的时候想抢谁就抢谁,等年纪稍微大一点,或者受伤体力不支了,又被别人抢光,那人活的真还不如一万年前的原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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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娇顿了顿,垮着脸:“我想去化隆抢劫,呜呜呜……化隆那边的枪都是纯美械呢,比我这个破枪好,哼。”
合浦的打版枪是从港岛进来的,化隆的打版枪是当年老蒋送给某马姓军阀对付红军的美式装备,仿制枪支的起步水准就很高。
现在已经真假难辨,而且紧跟时代步伐,八十年代的新货□□M9的仿制版都有,比五四式和六·四式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王雪娇见过它的威力,羡慕得眼睛发绿。
“要是老曾知道你这么说他为你特别申请的枪,他会伤心的。”张英山微笑道。
王雪娇凶巴巴地盯着他:“如果他知道,就是你说的。”
张英山配合地在嘴唇上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站起身:“我去粘地球仪。”
王雪娇在收拾自己的背包,忽然发现背包里有一颗小小的透明圆球,捏在手上软软的,扔在地上能蹦起来:“这是我在印刷厂摆摊的时候买的,还以为丢了呢。”
忽然,王雪娇抬手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张英山的胳膊冷不防被她拉住,被她用力一拽,倒在床上,再蒙上被子,紧接着她自己也钻进来,跟张英山脸贴着脸。
温热的鼻息打在张英山的脸上,他一动不敢动:“你要干什么?”
“看!”王雪娇张开手心,手里的弹力球发出幽幽绿光,“这个球是夜光的!”
张英山:“……”
看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太好玩了,王雪娇嘿嘿一笑:“你是不是想说,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张英山:“……”
“你是不是还想说,女人,你点的火,你来灭。”
忍无可忍的张英山一把揽住她的腰,对着那张得意万分的嘴唇亲了下去,许久才分开:“你说对了!”
“好啦,火灭啦,我要去看剧本了。”王雪娇站起来,背着她的小包,拿着弹力球回房间去了。
徒留火更大的张英山独自一人拿凉水降温。
第二天的剧本围读会,张英山
() 数民族聚集区,要尊重他人的民族信仰,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当着当地人的面吃的东西不能吃,不要跟当地人起冲突,以及生活和饮食方面需要注意的东西。
千万不要拿自己一贯的行为作风在这里做事,不要“我以为不要紧”“我觉得可以”“我家那边就不是这样的”……如果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对的,宁可不要与当地人接触。
“哇,好严格啊,跟坐牢一样啊。”谢正义听了向导将近半小时的“不许”“不能”“不要”,大呼受不了。
向导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卫健和列英奇一眼,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种现在听听规矩就觉得受不了的人,将来十有八·九要惹出是非。
列英奇和卫健也只能劝他:“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小心一点。”
谢正义嘴里还在嘀咕:“怎么,不是中国的领土咩!这边这么特殊咩?”
“那倒不是。”王雪娇平静地看着他:“各地都有各地的规矩,在你们那里,给平辈的同事敬烟是怎么敬的?”
“就这样咯。”谢正义来了一个现场无实物表演,从虚空中拿出烟盒,抖了两抖,三根手指夹出两根烟,将靠外的一根烟递出去。
王雪娇又问:“那接烟的人是怎么接呢?”
“就这么拿啊。”谢正义理所当然的接过最靠外的那根。
王雪娇笑笑:“这根是陌生人拿的,关系好的人要主动拿里面那根,代表关系好。如果拿外面那根,就是代表着不把敬烟的人当自己人,很失礼的,还有敬酒……”
“哦……那个我知道,酒杯口要比别人的低,两个人哦,互相比着谁更低,我以为他们要趴到地上去。”
王雪娇摊开手:“所以咯,敬酒都敬到趴地上了,很可笑是不是?但是如果你不往下摆,对方又不高兴。”
“好啦,我懂啦。”
王雪娇又继续吓唬他:“少数民族地区,你是真的要懂哦。我跟你说,曾经有一个司机,在一个少数民族地区问路,他看到一个女孩子打着伞,遮着脸,他把人家的伞掀起来问路。结果,他就走不了啦!闹得很严重!”
“啊?把伞掀坏了?”谢正义坐直了身子,身子前倾,专注地看着王雪娇。
“不是,在那个地方,未婚待嫁的女孩子才会打伞遮着脸,掀伞代表对姑娘有意思,如果姑娘对男方也有意思,就可以马上结亲了,而且要住在女方家。
结果呐,那个司机已经有了老婆孩子,没有老婆孩子也不可能随便在一个村子里就这么结婚定居啊,他不愿意娶,这在当地就跟让女孩子未婚先孕一样严重哦,你说他能不能走?”
谢正义惊呆了,他从未想过有这么刺激的事情,脱口而出:“少数民族的规矩对男同胞真不友好。”
“谁说的,男女平等,我们还有个民族,现在还有走婚,给游客玩的走婚仪式是一个地方,当地人真正的走婚活动是另一个地方,有一个女孩儿特别想去见识见识真正的走婚仪式,就去
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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