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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琢打量他一遍,瞧不出他的年岁,“卿年方几何?”
裴靖逸眉梢微挑,“臣年方二十六,令陛下失望了。”
元琢眼睛一亮,点头赞赏道:“卿只比宰执长一岁,真是年轻有为。”
裴靖逸可不愿与某个人相提并论,一笑置之,“臣谢陛下赞赏。”
话音刚落,那道清冽的嗓音再度从华盖下传来,“本相掌枢密院时读过裴将军的捷报,万敌之中单骑取敌首级,如此杀伐果断,国之栋梁。”
裴靖逸顺声望去,只见权倾朝野的顾相倚在软椅里,生得一张肌雪明艳的脸,背后木芙蓉花坛开得姹紫嫣红,却被他压得黯然失色。
顾怀玉把玩着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瞧着他一笑,眉间的殊丽夺目。
裴靖逸曾在校场遥遥一瞥,如今近距离细看,更觉这人美得叫人难以移开眼,他稍怔后淡定从容,“虚词罢了,下官没那般神。”
顾怀玉白玉似得手指漫不经心转着扳指,“是么?那裴将军箭术通神是真是假?”
裴靖逸模棱两可地回答:“半真半假。”
顾怀玉似是来了兴致,突然坐起身子,“今日正逢其会,不如让本相见识一番,裴将军可愿露一手?”
裴靖逸嗅到其中不怀好意,反倒有几分跃跃欲试,“顾相既然有兴致,下官自然奉陪。”
顾怀玉料他也不会拒绝,曲指扳指叩响面前案几。
一个小太监凑到他身边,他偏过头低语吩咐几句。
片刻后,小太监小心翼翼地牵来一匹威风凛凛的黑马。
那马通体乌黑,毛发油光水亮,肌肉虬结,铜铃般的眼睛透出野性难驯的光,鼻子喷着热乎乎的气,暴躁不安地甩动马鬃,一瞧便知不好惹。
另一名太监捧着雕花精致的弓,走到裴靖逸面前,恭敬道:“裴将军,请到前面演武场。”
裴靖逸目光扫过那匹马,随即转头看向顾怀玉,“下官这身衣裳不便骑射,可否借顾相腰带一用?”
元琢眉头紧蹙,语气倏地一冷:“那不如借朕的。”
顾怀玉倒觉得借天子的更不妥,他不在意裴靖逸的挑衅,慢条斯理解开金丝绣鹤腰带,抛给一旁的小太监,“裴将军可别让本相失望。”
元琢眼神微沉,落在顾怀玉被解开腰带的窄腰,那腰肢没了束缚,广袖如水淌开。
他袖中指节微曲,语气不由压低:“还不快去给宰执拿条腰带来?”
太监连忙应声,匆匆退下。
裴靖逸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紫缎腰带,清幽香气扑鼻而来,与顾怀玉身上气味如出一辙。
他微微地一眯眼,将挽弓的右手袍袖扎缚妥当,转身走向那匹黑马。
黑马躁动不安的马蹄在地面来回踩踏,不耐烦地嚼着嘴里草叶子。
随着裴靖逸越走越近,它两只耳朵警惕地竖起来,紧张地一抖一抖。
动物的本能很灵敏,能察觉到人感受不到的危险信息。
裴靖逸抚一把它的鬃毛,低声赞道:“是匹好马。”
黑马原本躁动的四肢也安静下来,尾巴不再甩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驯服。
裴靖逸握住缰绳,干脆利落地踩镫翻身,身轻如燕地骑上马背。
乌云是宫里最烈的马,平日里桀骜不驯,谁都无法驾驭。
曾多次将驯马官狠狠甩下,咬伤踢伤之事更是屡见不鲜,宫中人都拿它无可奈何。
但这一次,乌云出奇地温和,突然性情大变,安静得像只温驯的绵羊,任由裴靖逸掌控缰绳,带着它稳稳前行。
元琢凑近顾怀玉的耳畔,轻声地问:“乌云为何如此温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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