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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厉、锋锐如刀,正是传给皇庭心腹的密信。

副使越看脸色越古怪,终于忍不住咬牙道:“王爷!顾相杀了乌维,你还要——”

“是这些重要?”

耶律迟笔锋不停,头也不抬地打断他,“还是天下重要?”

副使被问得哑口无言,不懂给顾怀玉送回大宸官员,以及岁妆女子,还有西北那块养马地,和谋取天下有什么关系。

耶律迟最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他愿意履行当时给顾怀玉的承诺。

为了能和顾怀玉多见几次面,多说几句话——

他才有机会解开那种被天道眷顾的气运。

顾怀玉的马车停在相府侧门。

他刚踏进门槛,柳二郎快步迎上来,忧心忡忡地说:“相爷昨日一夜未归,可吓死我了。”

顾怀玉遇刺的消息摁得死死的,相府的人都不知晓,他淡淡“嗯”一声,继续往前走。

柳二郎跟随在他身后,连忙道:“相爷慢些走!沈大人在书房里等着您呢!”

顾怀玉一进庭院,便知为何要他慢些走了,因为一只鸡扑棱着翅膀从他眼前掠过,后头追着个气喘吁吁的小丫鬟。

小厮抱着活蹦乱跳的大鲤鱼,扑棱了一脸水,鲤鱼快要将人给干翻了。

两个婆子抬着筐青菜慌慌张张地往后厨跑,活像身后有追兵似的。

顾怀玉抬眼望去,庭院里鸡鸭乱窜,廊下堆着各色时令菜蔬,还有个捆着四蹄的小羊羔正“咩咩”直叫。

“都是百姓从后门塞进来的……”

柳二郎压低声音,“说了不收,他们扔下就跑,相爷莫见怪,我叫人马上收拾干净。”

顾怀玉颔首垂眼,忽然唇角一勾,步履轻松地向着内庭走去,“既然都收了,吩咐厨房这几日加餐,一口都不准浪费。”

沈浚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炭盆烧得极旺,屋内闷热如蒸笼,他额上沁出一层细汗,却仍端坐如松。

官袍穿得一丝不苟,领口的盘扣都紧扣至喉结下方,官帽端端正正地压在额前,连一丝歪斜也无。

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时,沈浚立刻起身,双手交叠举至额前,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下官见过相爷。”

拖地的貂绒从他眼前擦过,幽幽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顾怀玉在椅子上坐定了才道,“起来罢。”

沈浚站起身来,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滚落,在下颌处悬而未坠。

他却连抬手擦拭都不曾,只垂着眼帘道:“下官已调禁军搜寻凶手,尽量不扰民,另遣人前往鸿胪寺安抚使团,暂稳其情绪。”

不论心里怎么想,表面功夫都得做到位,这些事儿交给沈浚,顾怀玉很放心,他从袖中取出帕子抛过去,“擦擦汗,瞧你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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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浚一把接住他的帕子,掌心微微握紧,却不用,他从袖中取出自己的帕子,仔细地擦干净额头的汗,“下官失态了。”

顾怀玉正想找他问些事,他瞧不上户部尚书太久了,老匹夫样样事都指望他出来背责任。

以前是顾党无人,他没得选择,但现在顾党有许多新人投诚。

“这几日,可有没沾党争的,或是清流那边的人来投?”

沈浚略一沉吟,答道:“共有六人。”

顾怀玉来了几分兴致,坐起身来,“里头可有能担户部大任的?”

沈浚不动声色将帕子收入胸前的暗袋,他懂顾怀玉的意图,但要办事他要问得更清楚,“相爷所说的大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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