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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被领养的恶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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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保持着蜷伏的姿势,瘫软在床上。

他不到半夜就被放回来了,浑身冷得发颤。

淡红色的血迹慢慢渗进床单,承受原来这样艰难。

他好困倦好疲惫。

他从眼皮缝隙窥见贝克教官抚摸雅各的浏海。

明明是同样一双手,按他脑袋进去浴缸,

任由其他人蹂躏孩童的恐怖的手。

竟然能那麽怜爱地丶慈祥地抚摸。

眼神带着一种黏腻的暧昧,

雅各像是野猫,正因为对方拥有美食,

而谨慎靠近。

贝克教官明显是疼爱他的,

那种宠溺众所皆知,

远远超出一般老师对学生的疼爱。

伊登看见教官屈膝跪下来,

掏出一包顶级小雪茄,

在床边握着雅各的手轻声说话;

雅各不客气地收了菸,

彷佛要吊情人胃口似地,

蛮不在乎地耸肩:「再看看吧。」

贝克教官继续低声恳求,

满脸都是渴望,

似乎渴望他们俩能有间不容发的亲密。

雅各却不为所动地撕开菸盒,

打了火开始吸菸......

贝克教官最後失去耐心,

终於狠狠刮了雅各一巴掌!

雅各菸还叼在唇上,歪着头,

脸颊瞬间红肿了一片。

他表情忽然剧变,变得如同厉鬼。

冷冰冰地瞪着贝克教官。

教官立刻就露出了後悔的神色,

继续在床边苦苦哀求。

雅各用细长的指头夹菸,他的眼神像在观察一只在水滴中痛苦挣扎丶逐渐溺毙的虫子。他轻轻呼出一口白雾,在贝克教官终於放弃,准备起身离去的时候,雅各拉住了贝克的领带。

他凑过去一下子吻住了教官,

舌头主动缠进男人的嘴里。

他们激烈地吻着,良久。

贝克教官深深地陶醉在这个吻里,

一脸心荡神驰。

他抓着雅各削瘦的肩头,

巴不得揉碎了这个忽冷忽热,

令人发狂的少年。

火辣辣的法式热吻,

最後由雅各一脚踹开贝克教官做收尾。

「帮我叫校医。」雅各懒洋洋地命令。

「叫校医做什麽?」

贝克教官心情好极了,不管雅各要什麽他都会答应的。

「我不想熬夜照顾受伤的动物。」

雅各靠着枕头吸菸:「睡眠不足容易生病。」

「好。」

贝克教官整理好衣襟,瞥了一眼躺着的伊登:「待会请校医过来一趟。」

「谢谢你,」雅各在贝克教官推开门的时候,冷不防补了一句:「爹地。」

贝克教官眼睛睁大了,

整个人被狂喜淹没,

他腼腆地笑了笑,走入长廊。

同样吃惊的还有伊登,

他忍着血肉模糊的伤口爬起,

颤着声音问:「你叫他甚麽?」

「叫他爹地。」

雅各调亮了灯光,拿出菸灰缸,在床边翘起二郎腿。

「......」

「那是什麽眼神?」雅各眯起眼睛:「安东如果能弄菸给我,我也会叫他爹地。」

「真的吗......」

「开玩笑的。」雅各冷淡的回答:「贝克教官,将会是我寄养家庭的父亲。」

「为什麽要当那种人的孩子......难道不知道和他住在一起,会发生什麽吗?」

「小东西,你以为我来这里几年了?」雅各撇了撇嘴,从抽屉拿了一个药包。

「这里有止痛药,吃了再说话!」他把药包丢到伊登床上。

伊登忍着累累的伤爬起:「其实没有想像中的痛。」他乾吞了一粒药丸:「祇是很恶心......很恶心......说不出的厌恶,觉得他们实在卑鄙。」

伊登并没有特别想哭,但当他回过神,已经泪流满面。他缩紧膝盖,手里捏着灰阶魔术方块,脸部表情皱成一团,想忍耐着,却没办法停止啜泣。

「我果然没有看走眼。」雅各下了床,走到伊登身边:「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带着淡淡菸草味的手指,温柔梳理着被剪得参差不齐的棕金色短发。就是这样的温柔让伊登更伤心,那让他想起母亲,想起父亲,想起他们在草坪烤肉,想起生日带着三角帽切蛋糕,脸贴脸合照。有时候温柔比残忍更容易让人软弱。

伊登哭得更凶了:「他们有十几个...不停地打我,我以为我会熬不过......」

在名为北风的死亡地牢里,他不停听见隔壁凄厉可怖的呼声。安东尼,瓷偶似的,像娃娃一样天真可爱的安东,比发型狼狈的伊登抢眼太多。伊登受过的,安东肯定也受过了。被带到黑暗的地方,然後手脚被锁死,被喝得醉醺醺的工作人员注射药物丶毒打,虐待,甚至遭到轮暴。

不晓得太阳地牢里还有什麽恐怖的手段,会使用在安东上头。

「安东还没回来,」伊登流着泪说:「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一起受苦的。他们让他选了太阳,而我分在北风。我不知道他独自一个面对那些能不能活。」

「太阳。」雅各轻轻复诵:「我也是太阳。你比较幸运,幸运得多。」

雅各解开衬衫,给伊登看他後腰的疤,一块一块变色的烧烫伤,丑陋至极:「我庆生会那天,几乎全体员工都到齐了;他们用喷枪烤我,祝我生日快乐。我像狗一样痛得爬在地上,嚎哭失禁,还必须大声讲出自己的生日愿望......」

伊登一头撞进雅各怀里,紧紧环着雅各的腰哽咽:「不要说了,你不要说。」

为什麽他总是一脸事不关己地诉说那麽悲伤的事情?

命运的凿剔,

地窖里落英纷纷的诡谲笑声,

让那麽年轻的生命化做了麻木的活死人!

安东到清晨才被抬回来,他昏厥在担架上,细瘦娇小的身躯裹在绷带里,几乎没了气。校医在一旁处理伊登的伤势,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雅各闲聊。「那孩子很漂亮,他会活下来的。」校医扶了扶下滑的镜架,帮伊登伤口仔细消毒。

「真不幸。」雅各冷哼了一声,校医被雅各的态度逗笑了:「听说你答应贝克了?」

「嗯,刚刚答应的。」雅各垂下头,吸了一口菸。

「他高兴得快疯了,警告我们对他儿子好一点。」校医额外拿出两盒止痛药给雅各:「可惜,我也想领养你的。你很聪明,好好念书的话,将来会很有成就。」

「克里斯多夫,」雅各凑近校医的耳朵:「你是因为想领养我,才对我那麽好吗?那一整柜的百科全书,那些止痛药与维他命,圣诞礼物,感恩节火鸡,零用钱......我几乎要以为你对我有性趣了,但你的老二似乎不那麽想。」

雅各瞥了一眼校医毫无动静的胯下。

「嘿,别那麽说话。」校医皱起眉头,开始交代伊登要怎麽照顾伤口。

「你是性冷感吗?」雅各贴在校医背後,轻轻吹了一口菸:「或者虐待狂?」

「雅各!」校医蓦地站起,退了好大一步,整个人从脖子红到耳朵。

雅各露出牙齿笑了,他的笑容散发着魔鬼等级的诱惑:「亲爱的,找我?」

校医挣扎地望着雅各一阵子,又颓丧地坐回床边,帮伊登做最後的整理。

「我对小孩子没兴趣。唯一留在这里的原因是,只要闭嘴,就能拿到优渥的薪水。」

「那薪水多到足以出卖你的良知?」雅各问。

「祇要足够付清我太太的医药费,到地狱去行医都可以。」校医低声回答。

「如果贝克欺负我,我可以离家出走去找你吗?」雅各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随时欢迎,你有我的名片。上面有地址。」校医拍了拍伊登,表示包扎完成。

「哦,克里斯多夫真体贴。」雅各摸着自己的胸口:「就知道你暗恋我!」

校医又一次被逗笑了:「需要什麽再跟我说。」

「香槟可以吗?」

「酒精类的不行,还有,我觉得你该戒菸。」

「伊登,圣诞大哥要带东西给你,你想吃什麽?」雅各摇了摇昏昏欲睡的伊登。

「我想吃火腿......熏鲑鱼......披萨与冰淇淋。」伊登迷迷糊糊地回答。

「火腿,熏鲑鱼,披萨与冰淇淋。」校医重复了一遍:「明天带过来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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