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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对视,霎那间恍若宝剑出鞘。
卫青又搂紧了霍彦,他不知道如何相劝,只一点一点抚过霍彦长长的头发。
霍去病立马扭头,他几乎克制不住上前,想去抓住霍彦的手。
为什么不带我!你个混蛋弟弟,言而无信。
可最后那句“你带我吗?”还是被他咽在口中,他退后一步,也直挺挺的跪下,“请姨父帮帮阿言!”
外面起了雨,夜色如墨,雷声轰隆,划过的闪电代替昏暗的灯火把这未央宫照得亮堂堂。
霍彦抬起头,看见了跪在他身前的霍去病,眼泪重新滴落。
内室仿若只剩下灯花爆裂的细微声音。
太静了,静到霍彦走了神。
他想,今夜的雨打残的花与历史上一样吗?
可惜,无人细数过,他也不知道如何对比。
他的脸在电光之下白得吓人,眼中的锐光熄了,只剩下莫知的哀痛和深深的恐惧。
良久,上首的帝王打破着难言的沉默,他的眼眸依旧洞悉一切,他的气息依旧温暖和煦,他问下首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在怕什么呢,阿言?”
似是谓叹,似是探究,唯独不是质问。
他还是那个爱霍彦若子的姨父。
“朕尚不怕输,你又怕什么呢?朕不信十年,二十年,朕与你等打不下一个匈奴!”
霍彦的头垂下又抬起,手紧握着,指节泛白。
“我不怕输!不怕等!我不怕外敌,姨父,你该知道我同我的舅兄一般,不缺执刀的血性。若为天下,若为陛下,我不惜钱,甚至我不惜命!”他又一拜,“我只是想证明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陛下,舅舅,兄长,我很快就回来了。”
刘彻抬手让霍彦起身,叹道,“那就够了,你去吧。”
卫青不愿,他死死揽着霍彦,对刘彻说着霍彦如何小,如何没有离开过家中。
霍去病的头低下,不看身后的霍彦一眼。
霍彦的泪又一次落下。
他好像又一次因为自已的执着伤害了舅舅他们。
但此行,他必去不可。
元光二年,九月。
晚来风急,雁过也,又是深秋时候。
去往顿丘的小道上,一个老农刚收完菽,就看见一头老得不行的瘦马拉着一辆板车,在未干的泥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悠悠朝前走。
破板车上还堆着疏疏落的黄草,打眼一瞧,老农就发现了那板车上躺着个小孩,半散着头发,脸上还沾着泥,像是从那个泥堆里刚爬出来似的,口里叼着草,翘着二郎腿,若不是还拿个块小木炭写写画画,就跟那些个灾年时易子相食要换的小孩没什么两样。
唉,估摸是哪处的人家糟了灾,只留个孩子寻亲的。
老农是个心善人,快了些脚程,扯着嗓子喊,“娃娃,莫往前走了,前头快到瓠子河了,你这小崽独自一人渡河,非被冲走不可!乃公过段时间再渡河卖鱼,你在乃公家住,到时随乃公渡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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