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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着刘彻的心。霍去病一声不吭,低头强忍心痛。
“臣视陛下为父,父杀子,天经地义!”
刘彻知道他所言非虚,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霍去病,这个他一手提拔、倾注了无数心血、视若亲子的小将军。不自觉眼眶通红,一股被背叛和失控的怒火直冲顶门。
“你在逼朕!”
刘彻从齿缝里挤出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喉间的腥甜。他猛地一步跨下丹墀,靴底踏在散落的奏书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他一把夺过霍去病手中的剑。 W?a?n?g?址?发?b?u?y?e?ǐ??????????n????0????5???????м
冰冷的剑柄入手,他手臂肌肉贲张,剑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直指霍去病的咽喉,距离不过寸许!
“你当朕真舍不得杀你!”
冰冷的剑锋几乎触及霍去病的皮肤。他沉默了片刻,任由那把曾经象征着帝王无限恩宠的利器抵在自己要害。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
“正如陛下从不怨臣张狂,只怨臣不听话一样,陛下杀臣,臣丝毫不怨。可陛下把臣抬到与舅舅的对立面,臣怨。”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可一句一句砸在刘彻心里。
“舅舅待臣如子侄,臣一直以为臣是舅舅的继承人,会和他一样为大汉打一辈子的仗!可现在满朝上下皆言臣乃新贵,与舅舅不和。若非阿言从中转圜,不知道原本待我如子侄的叔伯们此时如何看我,陛下高瞻远瞩,为大汉计,可焉知臣之痛矣!臣可以位极人臣,臣也自信臣配得上位极人臣!臣愿为陛下驱使,可臣不愿,也不能做陛下对付舅舅的器物!”
他迎着剑锋,膝行向前一步,左手狠狠攥住了那冰冷的剑刃,锋利的刃口瞬间割破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蜿蜒而下。
一滴,一滴,砸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上,刺目,灼人。
霍去病的血是热的。
“陛下质问臣为何助阿言,陛下说臣纵容阿言,其实,明明是阿言在纵容臣。”
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而苦涩的弧度。
“臣非是剑,臣有心。朝廷喂不饱我的将士,快到冬日了,他们的妻儿不该冻毙于饥寒。臣连日上书索求抚恤,石沉大海。臣不傻,臣恨自己不能装傻!桑弘羊大人根本不愿意为边军士卒花钱。他们跟着我战死,可战争结束,除了臣,没人记得他们。臣可以实话告诉您,哪怕不是阿言,那时只要有人愿意给臣钱,臣都会为他行方便。”
“只是那人是阿言。”他轻笑,带着一种庆幸的语气,“还好是阿言,阿言有心,我有权,为他行方便,再好不过。”
刘彻瞳孔骤然紧缩,握着剑柄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你这是在骂朕忘了你的将士!朕给了他们爵位赏赐,给了抚恤!你还要朕如何?!”
陛下,您给了。那些赏赐层层盘剥,到了真正失去手脚、家破人亡的士卒遗孀手中,只剩寥寥几吊铜钱。那点钱,如何支撑他们熬过这漫漫寒冬,熬过未来数年。
唯有像阿言说的,寻找更高产的作物,制造更省力的农具,所有人才不会死。
霍去病心中呐喊,面上却依旧冷硬。
“臣不敢。”霍去病微微躬身,“臣只是陈述事实。臣就是这样想的。臣永远不会欺瞒陛下。”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霍去病掌心血滴落的“嗒嗒”声,和殿外狂风更加凄厉的呜咽。青铜兽炉中的炭火在噼啪作响,释放着最后的暖意。
一个站着,剑染鲜血,一个跪着,背脊挺直。
刘彻看着霍去病染血的手、倔强的眼、挺直的背,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执着,与霍彦重合在一起。他的去病变了,他不明白是阿言改变了他的去病,还是去病改变了他的阿言。他心中只剩下一种强烈的、最厌恶的失控感。他最引以为傲、最锋利的两只鹰隼,听见了他的呼唤,最终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方向,甚至不惜以利爪相向。
最终,巨大的、被忤逆的愤怒彻底压倒了所有复杂情绪。他猛地扔开那柄染血的剑,抄起自己的佩剑,用剑脊狠狠抽打在霍去病挺直的背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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