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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悬多日,他不干了,急得桑弘羊在大司农署衙内抓耳挠腮,天天戴着他的乌云盖顶。
霍彦的“粘人”程度,令所有在霍去病身边不远处总能瞧见他的人侧目。
霍去病却不当回事,阿言已经克制了,至少是自己跟着,不给他关家里,而且偶尔还能帮他处理公务。
在霍彦的大力帮助(代笔)下,他和卫青合写的《卫霍兵法》终于艰难地产出了第一章。字字珠玑,皆是沙场淬炼出的精华。此书送入太学,除少数几个天纵奇才看得如痴如醉,不明觉厉。余者皆如看天书。打扰了,告辞!
这何尝不是一种残酷而有效的筛选?为将者,天赋直觉,至关重要。
春意将尽,草木葱茏。太液池水波光粼粼。霍去病依旧生龙活虎,每日校场演武,纵马长安,蹴鞠马球,一个不落,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然而,一则急报如同惊雷,炸响了看似平静的长安。
天子刘彻,病于京郊鼎湖宫,沉疴不起,宫中御医都没办法,竟至要托孤的地步。
太子刘据骤然被推至台前,日日随在霍去病与霍彦身边,学习监国理政。少年太子眉宇间稚气未脱,却已染上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忧色。
霍彦探过刘彻的脉象,那紊乱而虚浮的搏动印证了他的猜测。他用力压下唇角,怕自己掩饰不住那如释重负中又夹杂着一丝隐秘快意的上扬弧度。
好姑娘,他在心里赞道。
卫青忧心忡忡,私下问起神医淳于缇萦的下落,霍彦只摇头:“自上次为我与兄长诊治后,便云游四方,不知去向。”
他言罢,又拍了拍卫青的手。
“舅舅更应保重自己,现下国势不明,太子尚幼,”他望着卫青杏眸中的疲惫与悲伤,轻轻叹了口气,“我会尽力寻找淳于夫人的。”
殿内,方士的祈祷多日不歇。
刘彻时而昏沉呓语,时而清醒片刻。
一月午后,他神志稍清,挥退了所有屏息侍立的内侍宫人,只留下卫青一人。龙榻之上,锦被华衾也掩不住他面色的灰败与衰颓,他握住卫青的手,气息微弱如游丝。
“仲卿,朕恐不久于人世矣,太子年少,托付于仲卿。卿当多加训诫……”他艰难地喘息着,目光紧紧锁住卫青,“卿也要……顾好自己……”
卫青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光滑的石砖上,“陛下,陛下洪福齐天,定能。”
仲卿,朕都交给你啦。
话语中,是数十年君臣相得、从未疑猜的信任与不舍。
刘彻负尽天下人,却独独未曾负过卫青。
刘彻颤抖地伸出手,想为他拭泪,却力不从心:“朕……不能再护着你了,朕在茂陵等你,你……不必着急,来寻朕……”
其实想要你殉葬,想要皇后殉葬,甚至想要去病与阿言去殉……
就像虎王在落幕时要杀一只足够强壮的猎物,来展示自己的强壮。濒死的帝王想毁灭一切,想带走一切自己的爱物。
只是人本草木,临了临了,舍不得了。
舍不得你们,也舍不得大汉。
大汉,也托付给你啦。
“太子若负你…,”他未言,已有浊泪,“朕不能…护你了。”
他最后只怕眼前这位为他撑起半壁江山的将军落得韩信的下场。
哪怕他知道这不可能。
卫青心如刀绞,他不愿再听这诀别之言,猛地抽出腰间御赐的宝剑,“锵啷”一声横在自己颈上,锋刃瞬间压出一道血痕!
他双目含泪,决然道:“陛下休言!陛下快喝药!陛下若去,臣卫青,今日便随陛下同去!”
“仲卿!放下剑!”
刘彻目眦欲裂,挣扎着要从榻上爬起。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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