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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的时候轻便舒适,但走远路就不适合。特别是官道多石子,连着走五天,薄薄的鞋底早禁不住石子的硌磨,脚底磨出了血泡,又被磨破,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
又累又渴,浑身都痛,脚底已经痛的没有知觉了,柳腰腰木然的迈着腿,目光望向没有尽头的官道,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到雍州。
好不容易挨到一处驿馆,押送的官差发令休整,柳腰腰咬牙坚持着进了院门,靠着最近的院墙席地而坐。说是驿站,可好饭好屋只有官差能住,他们是流犯,同官差的马匹往饮马在院子里一起锁着,头上有片瓦遮身,已经是万幸了。至于吃食,每人领到了一个豆饼。
柳腰腰捧着豆饼,狠狠咬了一口,喂牲口的东西,又硬又糙,他吃的又急又快。实在太饿了。他吃着吃着,眼泪就下来了,一大颗一大颗,滴在豆饼上。
他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后来到姜逸身边,用度上更精细了。即便是中间有在教坊司呆过,庄子上住过,可从没为吃食上发过愁,没在身体身受过累。原来流放的路这样长,这样苦。
“哥哥的鞋底太软了,再这样走下去,只怕到了雍州,这双腿也废了。”
柳腰腰寻着声音抬头,入目是一个面容稚嫩的男子,虽风尘仆仆,难掩姿色。他抬手摸了摸眼泪问,“你是?”
“我姓云,你叫我骦雁吧。”骦雁蹲下身子,仔细瞧着柳腰腰的脚,从自己衣裳下摆扯出一大块布来,“鞋底都快磨破了,得用布包起来,我听说离雍州还有七八日的脚程,一定不能让鞋底破了。”
柳腰腰见他一边说话,一边将自己两只脚用布缠好,小声道,“谢谢你。”
“都是同路人,互相照应是应该的。”骦雁苦笑,“看哥哥气质不凡,必出身不凡吧,怎么落到这田地了。”
自己将姜娘连累的丢官罢爵,她看自己也生厌,从两相缱绻到无话可说。柳腰腰没脸再提姜逸,愣了许久才道,“我原是官眷,母亲犯事,所以被判了流放。”
这原本就是他的命数,只是侥幸遇上了姜娘,再偷得了一段欢愉安康的日子,现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段时光就当是一场梦吧,现在梦醒了。
“那哥哥妻家呢?”
柳腰腰霍的掀开眼皮,看向骦雁,“你怎么知道我成亲了?”
骦雁不大自然的垂下眸子,“我在教坊司呆了半年,管事公公交了些识人之术,我观哥哥身形,像……”
二人面上一热,彼此都别开了脸。
教坊司,好久没听到这个地方了,那些不不愿再想起的过往慢慢浮现在眼前。
“你既入教坊司又怎么会流放呢?”
骦雁垂下头,“哥哥别问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柳腰腰默然,对眼前的人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慨,“我姓姜,单字一个腰,今年十八了,想来比你大两岁,你唤我一声哥哥也可,咱们都是孤苦无依的人,你若不嫌弃,咱们做个伴吧。”
未满十六才会没入教坊司,骦雁说他自己在教坊司待了半年,也就是说现在最多也就刚满十六,且看面貌青春稚嫩,也就十五上下的模样。
“好呀,我也是这样想的,到了雍州不定怎样的光景呢,我听说咱们这些人是要做苦工的,咱们互相照应总是好的。”
小小的脸灰扑扑的,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抱着膝盖挪着身子就靠到了柳腰腰身边,“哥哥,晚上凉,咱们挤在一起会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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