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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芙吓得牙齿哆嗦打颤,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灰着脸飞快窜回廊下。

*

是夜。阵雨断断续续地顺风而落。

橘黄色的灯火如豆,瑟缩在一盏青铜茶碗中央。

李悯举着油纸伞站在门口,几次想走,最终还是镇定心神屈指敲门。

门没关,一敲就推开了一条缝隙。

他轻咳两声,脱了雨靴,赤脚走进去,顺着坐在草蒲团上的青年的目光挑了张矮凳盘腿坐下。

“台吉(太子)殿下,你真能做皇帝?我看你弟弟不是好惹的。”

傅瑛左手扣佛珠,闭目诵经,诵罢一卷方睁眼道:“你怕了?他赏给你几个宫女,李世子,你不会因此就沉醉温柔乡、乐不思蜀吧。若如此……上回与你商议行刺,是我鲁莽,识人不清。”

李悯大急,上前剖白心意,“台吉殿下,不是的,我听你的舍弃了金氏,你们刑部的官员说她死前咬断十指在白绫上写血书咒我不得超生——这个贱女人!这几夜我有些不舒服罢了。”

傅瑛轻笑,手中佛珠啪地断了线、滚落一地。

李悯下垂眼皮忍辱负重替他找佛珠,刚拾起两颗,抬眼望见傅瑛的脸。

那是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台吉的脸上满是不甘、愤怒、轻蔑、仇恨与……极可怖的狰狞。

像一条剥光鳞片的黑蛟,从地狱里长出猩红的血肉。

“傅润是不好惹——济天殿的皇位是他从孤手里抢走的,你们若当他是运气好捡了漏,那可就和李季臣一样蠢了。当年孤低估了他的手段和心计,父皇也是,璨弟亦如此……所有人都以为阿润一事无成、游手好闲,哈哈,哪知道他实是一个同室操戈、卧薪尝胆的疯子。”

李悯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台、台吉。”

傅瑛站起来,养尊处优的手拍宠物似的拍了拍李悯白胖的脸,“孤是太子,是太后与先帝所生的嫡长子,自当杀了不听话的二弟继承大统。李世子,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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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吉是对成吉思汗家族孛儿只斤的一种称呼,但同时也是“太子”的音译念法,所以我妄断一下,草率设定被蒙古铁骑征服过的高丽人是这么读“太子”的;本文纯属虚构,与历史、现实无涉。

【摄影棚设定拍摄花絮奇怪小剧场】

陛下:太难了。人人想篡位,当初校园霸凌的混球一个个活得好好的,唯一的“老婆”还整天泥塑我(意有所指)。

赵六:……泥塑?是……捏泥人么。唔,我虽不懂,你若喜欢,等正文完结我可以学(皱眉看向扛着摄像头码字的导演)。

陛下(本来气鼓鼓的,正默背接下来第32章的台词,忽然笑场):低头,让哥哥亲一下。

第三十二章 木樨

翌日。寿康宫。

徐太后有咳疾尚在病中,梳洗罢穿戴端庄得体,一步一回首走出内殿。

下朝后“忧心侍疾”的傅润在正殿等她,懒洋洋地听女官汇报一日里用膳吃药的情形。

见到死敌的儿子,她面色苍白,柔顺的乌鬓新添两缕银丝,咬着浅红色的下唇慢吞吞地问:

“陛下当真要杀了大公主驸马?他是张家年纪最小的儿子,三十岁的人了还未收敛玩心,若说无意被人当了棋子是极可能的,若说有意通敌、密谋行刺……老身量他没有这个胆子。”

傅润摆手命女官收声,令宫娥上前搀扶徐氏入座,眸底却是一片凉薄,“太后猜猜今日大朝后孤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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