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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翛推开窗,虬枝上的黑羽乌鸦振翅,枝上残雪颤落。黑羽缓缓飞过来,陈翛细心地将信笺塞入竹筒,淡声道:“去吧。”
到了除夕夜那日,他前前后后清扫了一遍屋子,也将两人的衣物悉数整理了一番。包子就在院子里滚着雪玩,陈翛起灶,依着自己印象里阿婆做饭的情形洗手做羹汤。这种事情若放在郦安是绝不可能的,可在奚州他却觉得极其自然而熟悉。
那包子若为着他的饭菜笑了,他会觉得开心。
那样的开心,填补了他十余年来缺失的亲情温暖,十分简单,无需过多原由。
除夕夜在他们这儿和奚州寻常人家一般,热闹里带着一些冷清,吃完了饭便相顾无言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漫不经心的在案上翻书,可心里却乱的很。他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前路太多未知;他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会不会愿意跟他一起回京……
心中有事,动作也比平常迟缓了很多。手肘无意间撞到桌案,堆在案上的石子堆塌了,一颗颗滚落在地上。包子闻声看过来,陈翛轻咳了一声,可面上却仍旧是那副冷淡模样。
似乎应该做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搁下书:“过来。”
包子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了,乖觉的坐在他下方,静静地瞧着他。陈翛几乎脱口而出心里那句话,可话到嘴边却总是梗住。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暖雾在他们周身弥漫。等明早吧,等一切都打理好了直接把他带走算了,况且这事原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孩子能明白些什么呢?
他瞧着手边上那一堆石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起了兴致要教他刻石子。不过包子不聪明,毛手毛脚的,做东西也做不好。
依着北齐人的旧俗他们除夕须得守夜,可是包子年纪小,加上陈翛本就没与家人过过这样的节日,便直接免了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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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睡下了,陈翛却久久站在他屋门前,瞧着他侧卧而眠的样子。屋里灯火不亮,只能瞧见包子半张脸,陈翛忽然淡淡扬唇笑了。
如果自己也能这样长大,该有多好。
那该多好......
风雪兼程横越山关而来,一阵叩门声在寂夜里无声响起,像是恶鬼索命一般。陈翛推开柴扉时,一腔冷意顺着四肢百骸侵入皮肉里,他身上好不容易聚起来的暖意尽数散了。
陈翛攥紧衣袖,昏暗的灯烛光线下,他垂目推开整扇木门,瘦削的下颌紧紧绷成一道流畅的线条。
来的人是周隶。
周隶持刀,浑身裹在黑色狐裘中,只漏出一双森意深重的眼来。他脸上挂着血珠,眉上结霜,见了陈翛便紧紧蹙眉。尚书郎攥紧袖中双手,平静地听着他说出那番话。
他说,自己养了一年的人其实是李家的嫡子。
陈翛并未来得及暴怒,相反,他陷入一种极端的冷静当中。那寥寥几句话在他心上梗住,让他难以说出一句话来。
李家的嫡子……
当初他问他叫什么的时候,他不肯说实话……这孩子是猜出了什么吗?还是说,他是在装乖讨好,一直利用将自己当成一个寄身的工具来看?
这高门世家卿,教得的孩子都是如此?
陈翛忽然生出了一种极端的厌恶感。九姨娘骗他,说会带着他一起走;阿婆骗他,说会在春平街看他长大;提携他的许儒善骨子里也看不起他,只拿他当一条好狗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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