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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敛去了,在他的身侧先迈出步子,镇静地说:“看脚下,别怕。”
避之不谈,短短的桥路,相携,极稳。
“走过了,就是岸。”
若走不过……
云卿安只短促无声地笑,品出了些许楝树汁液般苦涩的味道,所看只有司马厝的背,可似乎仅有用尽了拙劣的方式才能换来他在自己的视线里多停留片刻。
长长的败草没至小腿,独独的一棵树,远近再无作伴,在月野边不动声色的静止间却带了远古寂寞的韵律。
“不能碰的别碰,谁劝你都一样,不说冷言冷语回绝好歹也能借故推托,犯不着死撑,从来都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司马厝松开了手,说。
赵建章早十年就藏好的烈酒,能把喝不惯的人都轻而易举地就呛出满面的眼泪来,云卿安不该沾的。
身边人没有答话。
“若不好拒,你告诉我……”司马厝忽然就意识到这般说得有点重,便立刻改口,他下一瞬回过脸时,却清晰地听到了云卿安压抑的微喘声,闻到了除酒香之外的淡淡的草药气息。
云卿安缓缓地在树干底坐下,眉间微蹙,他用手在额侧按了按,恍恍惚惚地抬眼笑着说:“司马,你来看看我,这里……这里难受。”
是讨好的,依赖。
“若是难,自然就有得受,容易了,你却也不愿。”司马厝就着这个角度俯视了云卿安一阵,终还是低下身来轻柔地拿开他的手,为他一下一下地在其上按揉着,说,“好好歇一晚上,会没事的。我方才说的话,都听进去了?”
云卿安还是没有应声,只是靠近,似是想要靠上他的肩头。
很远很远处,只有蒙蒙的淡烟和沉浮不定的影子,淡蓝如烟的天幕很少漏下星光来。这里应是和朔原不一样,一切都是平和单纯的。不着边际的清夜,虚飘得连气力都难用,极尽了也只是去够一回相拥。
司马厝就这么看着云卿安慢慢闭上眼睛,面颊在他那呼吸间呵出的温热气息里,被越靠越近,一阵轻风吹过,将棠梨的迷乱芬芳压了下来。
似觉那泛凉的唇就在耳边。
司马厝没有躲避,起伏的心跳似乎就只有自己能够听见,却觉对方也定能够感到。
预料中的吻却没有落下,云卿安在他的肩上喃喃自语,含糊不清如在梦里,说:“正月十六,登城祈愿,我之生辰,较君年长,早经疾厄。”
“卿安……”司马厝微怔,随后低头主动地亲了亲他的前额,郑重道,“以喜乐,以永日,共迟暮,惜芳辰。”
云卿安的身体似乎很沉,他将疲软的胳膊顺势搭上了司马厝的双肩,把脸深埋,那琉璃般的凄迷目光,融进了无限深邃的夜里。
冬夜会把人冻坏的。
司马厝感觉到云卿安似乎在他怀中微微地颤抖,柔声说:“迟歇易头疼难消,我现在送你回去。背你,听话。”
云卿安先是沉默着,犹豫战兢却又抵挡不住般地抓过司马厝的手,使之探进自己的前襟中,仿佛那里是一处极为疼痛的伤口迫切地需要安抚。
引导着被之占领,会在其下泛红战栗,会在其下婉转起笙,无声的邀请,他分明更迫不及待。
司马厝这回没有全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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