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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受着那样的对待,都远远不及这一刻让他痛苦难受。

司马厝的心头狠狠一痛,他尽可能轻柔地将人托抱起身,向榻行去。

灯火剧烈晃动又倏地一灭,浓腻伴着近雨的沉闷,完全没法令人感到轻松一些。

“你要去哪?”察觉到司马厝在将他放下后欲要即刻离开的意图,云卿安的反应陡变激烈,挣起时的极力抓握间连指甲都要陷进肉里。

司马厝将云卿安重新摁回被褥的包裹之中,环拥住他又在他耳边沉声道:“点到即止,先前发生的姑且不提,私事也待日后再论。只是卿安,京城无论如何都不能乱。”

对方在担心的,永远都只是这些。

能包容他耍性子已是不容易,又能再奢求什么呢?

云卿安在唇边勾出一抹冷笑,在黑暗中难以看清对方,却可窥得那一如既往的决绝。他这才转过脸去,口气漠然道:“侯爷早去早回,行事一切顺利。”

司马厝忍着他肆意拨弄的动作,后才握过他的手放进被子里仔细收好,神情总算是多出几分温柔。

云卿安心间微颤,终是什么也没有说,任凭那穿衣服的轻微声响在他身后,眼眸逐渐化为深潭,静得平滞。

外方已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番对峙。

外面的凉风抽刮上来,过经寒甲自是不发出任何声音,而潜伏的锋芒暗涌,掩门走出后踏阶的区区动静竟是如同镜湖石惊,瞬引围者的凝压与戒备。

一截翻飞的衣角几乎快要在这一刻隐隐待发的剑拔弩张中随风断裂开来,又似有似无地在顾忌着什么。

司马厝微眯了眸打量着四周,稍缓脚步,他此次前来根本就没特意带武器,而随身携带的匕首也早就不在了。

瞬有意识,分明是云卿安预算好了这些,摸探他身时完全不会留手,对最亲近恰卸防备。

所行为何,其又究竟想做什么?

围拢上来的四卫营等其他众人盯着他的眼神皆是不善,不约而同地将手搭上腰侧佩刀,再没有了往日的客气。

最前方的聂延川首先打破平静,开口道:“掌印有令在前,现即发生的事情与侯爷无关。还请留步于此,勿要让我等难办。”

司马厝犹进未停,讽笑一声道:“前是前,后是后,卿安在我耳边时说出来的话我再清楚不过。让开!”

聂延川却并没有要退步的意思,只是在用眼神示意旁人行动的同时,自己也当即抽刀出鞘。

顷刻间,伴随着各方刀锋刮擦而起的冷声,其汇集交织形成的刃墙已赫然横在了司马厝的面前。阴冷得如同野兽的犬牙,与喉咙隔着连仅仅一寸都不到的距离,时刻皆可致命,逼近间迫着他下颌微抬,后退以避。

“对侯爷多有得罪,可毕竟执事严谨,有什么指令变更,还是要当面问问云掌印比较稳妥,毕竟连未磨的刀剑都不会轻易拐弯,若事实如此,我等无话可说,便也自会让步。”聂延川道,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司马厝脸色愈寒。

眼前这倒像是要寻个由头将他软禁的意思,脱身都成了件麻烦事,思绪急转之时,终听到身后门开即传来那人熟悉的声音,却是令他心底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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