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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丧气：“您没说，佛兰德斯人一直盼着跟荷兰重新合二为一；英格兰境内，也有诸多的人民盼着能过上赫特福德人的好日子；贵族和商人们也盼着能从荷兰的远东贸易上分一杯羹。”

“没错。玛丽，英格兰一直都是大陆人眼中的贫瘠小国。而荷兰，除了荷兰国王还没有结婚，王室成员单薄之外，无论是王国的实力、财力、影响力，都远超英格兰。荷兰王国早已经是跟法兰西和西班牙并驾齐驱的大国了，甚至还略胜一筹。”凯瑟琳道，“玛丽，荷兰国王至少深入了解过英格兰，知道英格兰的困境和不足，光这一点，就比其他人强。”

玛丽道：“所以，我其实没有选择，对吗？”

“你，讨厌他？”

“不，我，只是一想到他是那个女人的情人，我心里就不舒服。”

凯瑟琳正色道：“玛丽，安妮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接受过你的父亲。”

玛丽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不舒服。”

如果安妮是一个标准的情妇，玛丽就能名正言顺地鄙视她。可安妮不是，现在她又要跟安妮的前未婚夫谈婚论嫁，玛丽就更加别扭了。

凯瑟琳道：“那么，你想放弃婚姻，一个人孤独终老，让都铎家族的正统血脉至此断绝吗？”

“不！妈妈！我想结婚！我想有自己的孩子。女人的人生没有婚姻没有孩子，那就不配称为女人。”

“那就派人跟荷兰接触，看看荷兰国王怎么说。”

玛丽原本以为，荷兰既然知道英格兰的现状，肯定会趁机欺负她们母女势单力孤、英格兰贫穷弱小，出乎意料，荷兰开出来的条件看着十分有诚意，就是其中的几条，让玛丽瞠目结舌：

尊重玛丽女王作为英格兰君主、莱特国王作为荷兰君主的合法权力；

英格兰保持现有的政治体系，十年不变；

荷兰建议玛丽女王结婚后，由女王的母亲凯瑟琳殿下为英格兰的摄政王，坐镇英格兰；

为了两国的子嗣计，建议玛丽女王结婚之后，常住荷兰，夫妇定期回返英格兰巡游、视察领地；

……

不说别的，就说荷兰方面主动提议让凯瑟琳做英格兰摄政王一事，就让玛丽激动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再三跟臣下确认：“荷兰方面真的愿意让妈妈做我的摄政王？”

玛丽很清楚，如果她嫁给哈布斯堡家族中的任何一个，无论是卡洛斯还是费尔南多，都会要求亲自执政，甚至还会让她做克洛德第二，至于她的母亲，很有可能步上爱德华四世的寡后伊丽莎白·伍德维尔的后尘，被送进修道院。

如果她嫁给法兰西王太子，法兰西也会加强对英格兰的控制。即便不至于把她的母亲送进修道院，也绝对不会让凯瑟琳担任英格兰的摄政王。

大臣只能如实回答道：“是的，陛下。这是荷兰的国王陛下主动提出的。”

“他主动提出的？”

“是的。”

只这一条，玛丽的心就偏了。

“陛下，荷兰国王还提出了关于英格兰和荷兰的王位继承问题。”说到这里，大臣的神色就有些古怪。

“继续。”玛丽矜持地示意。

“荷兰王国曾经颁布过至尊法案，荷兰国王的意见是原则上长子优先，但是保留女儿的继承权。在两位陛下的子嗣成人之前，荷兰和英格兰依旧保持相互独立。若是两位陛下将来没有子女，或者子女早亡且没有留下后嗣，就由伊丽莎白小姐或者是伊丽莎白小姐的女儿嫁给荷兰国王的圣人国侄子，夫妇共同继承荷兰王国。至于英格兰的王位继承问题，就由英格兰方面决定。”

玛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伊丽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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