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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的第一眼, 她着实吓了一大跳。

因为玛丽看上去苍白、憔悴，脸上都是斑点，完全是一副没有好好打理自己的模样。单单从那张脸来说, 玛丽看上去四十五岁都不止，跟旁边一直小心牵着她的手的丈夫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年的朱厚烨已经四十五岁, 可是他头发依旧浓密乌黑, 面如冠玉，红润有光泽, 带着东方人特有的温润和风雅。如果不是安娜, 玛格丽特都要怀疑, 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三十岁！

没错！

明明是朱厚烨比妻子要大十四岁, 可是单看两个人的容貌，简直跟反过来一般。

这让玛格丽特忍不住想起了当年的英格兰的亨利和阿拉贡的凯瑟琳这对至尊夫妇。

如果当年的凯瑟琳跟现在的玛丽一样，才刚刚三十出头就如此苍老不堪, 那么英格兰的亨利会花心，就不难理解了。

我可不能落到那种地步！那太可怕了！

心中虽然腹诽不止，可是玛格丽特还是注意到, 即便是不停地跟四周的贵宾、贵族们答礼, 朱厚烨也没忘记身边的妻子。他一直在配合着妻子的步伐。而玛丽, 她走路的模样有些奇怪。

安娜小声道：“玛丽女王怀孕了。”

“怀孕？”

“是的。这是她的第五胎。”

这就是王室女人共同的命运，没有生出儿子就只能继续生。

换成别人, 也许安娜会同情，可是玛丽偏偏出生于都铎家族。

一个背负着无子的诅咒、五十年没有男嗣的家族，白王后和白公主搞魔药更是各国宫廷公开的秘密。

玛格丽特还想再问，可是眼看着这对尊贵的夫妇即将走到面前，她只能闭上嘴。

被介绍给朱厚烨的时候，玛格丽特注意到朱厚烨的视线在自己的脸上停了半分钟，他的眼睛里带着怀念：

“原来是法兰西的玛格丽特殿下，你现在更像你的母亲了。”

玛格丽特立刻注意到，玛丽的视线也转到了她的身上。似乎是在看她，又似乎眼里根本就没有她。

这种视线，让玛格丽特说不出来的不舒服。

玛格丽特道：“您还记得我的母亲？”

“是的。她是法兰西宫廷里唯一的真正的淑女。只可惜，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朱厚烨道，“玛格丽特殿下，希望你在无忧宫能过得舒心。”

“是的，尊贵的荷兰国王陛下，我会的。”

玛格丽特注意到，至始至终，玛丽都没有说一句话。而周围的人都对此习以为常。

等这对尊贵的夫妇消失在门后，玛格丽特才问道：“安娜陛下，玛丽女王是怎么了？”

她都没有跟我说话。

这不符合宫廷礼仪！

安娜连忙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道：“连生四个女儿这件事，严重刺激到了玛丽女王。你知道的，当年拉斯塔玛拉家族就有遗传性的精神疾病。”

“什么？！”

玛格丽特当然知道什么是遗传性的精神疾病。这种疾病很麻烦，不但会伤害自己，也会让病人在发病的时候伤害到别人，所以通常情况下，大家都会把病人送进修道院。

大多数情况，用这种名义被送进修道院的女人，不会有机会活着离开修道院。她们的财产和领地，也会被合法地剥夺。

“你没听错。宫里每一个人都知道，玛丽女王的遗传性精神病犯了，可是卢米埃陛下坚持，她只是没能从产后抑郁症里走出来。”

玛格丽特听懂了：“所以卢米埃陛下坚持陪在她身边，而不是把她送进修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