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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的欲念,全都发泄在他发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身上?虞望是京城虞氏大宗唯一的继承人,唯一的血脉,唯一的香火,他这么做,不就正中皇帝下怀嗎?
虞氏一脉,自高祖持虎符开疆以来,三代封侯,五代拜将,百年征伐,府前那对玄铁戟上连锈色都是浸透敌血的赭红,普天之下,莫有见虞家旗而不敬者,然而百年之后,又当如何?虞望没有子嗣,飞虎营必然易主,届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虞家世代累积的功勋、权力、财富和名望,全要毁在他一个人手里了。他日史官工笔,后人便不在乎虞望是不是年少成名、骁勇善战的镇北大将军,只记得他是个断袖,为了男人连家族存亡都不顾的断袖。
“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文慎冷冷抬眼,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况且,就算真的酒后乱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很正常的,不必放在心上。”
虞望看着文慎,眉心骤然压下一道折痕,明明是自家从小养大的青梅竹马,他却好像今日才认识他:“文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嗎?”
这甚至只是一句平静的质问,都没有吼他,文慎的眼泪就已经在眼眶打转了。他飞快地扭头,向上揩了揩眼角溢出的泪水,回头倔犟地瞪着虞望:“我知道。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我怎么办?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虞伯伯,对不起虞家列祖列宗,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可以了嗎?”
“谁说你错了?谁让你道歉了?谁要杀你要剐你了?你个小兔崽子,一逮到机会就冲我发脾气,看我不收拾你!”虞望看出他眉间压着沉沉的忧虑,故意装作大尾巴狼张开爪子一下子重重地朝他扑过去,抓住他的肩和腰身就把人反扣在腿上,大掌往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一点儿没收力,下手特别狠,文慎苍白的脸瞬间红得滴血,眼眶里盘旋的眼泪夺眶而出,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而酸涩的倾慕与爱恋在这一刻居然变得无比清晰,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断袖病其实也还没有治好,于是趴在虞望腿上号啕大哭起来,像很久很久以前,大概三四岁时,他偷偷去京畿校场看虞望学骑马,结果在京畿的山林里迷了路,踩到了捕虎的陷阱。
他尝试着呼救,在坑里呆了好几个时辰,到了深夜,便蜷缩在角落,害怕听到老虎的脚步声,直到凌晨。当虞望举着火把跪倒在巨坑边缘,朝着他放下绳子,不顾众人的阻拦跳进来时,他也是这样,抱着他号啕大哭。
“哎!娇气!娇气!你刚刚说那样没人性的话惹我不快,现在只是打你两下就受不了了,哭成这样,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虞望俯身,像小时候抱他那样搂紧他的腰背,把人翻个身往上抱,大手揉揉刚才狠心打过的地方,低头吻他泪濕的眼下痣,心里什么气都消了。
文慎哭喘得厉害,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好几次呛住自己,一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襟,上起不接下气地呜咽,虞望帮他解开上面两颗盘扣,大手轻抚他的脊背,吻住他红软濕润的嘴唇,亲口帮他调整紊乱不堪的呼吸。
没过多久,文慎的哭声就渐渐小了,虞七坐在屋檐上,只能听见细微的呜咽声和抽噎声,还有他家主上哄人时的轻声细语。
“哭什么?冤枉你了?不该打你?”虞望用掌心轻轻托住他湿漉漉的脸颊,拇指蹭过他眼下的小痣,“委屈?你委屈什么?昨晚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事后翻脸不认人,还说什么,酒后乱性很正常,这是很正常的事嗎?你想把我气死然后继承我的家产吗?”
文慎哽咽着说不出话,虞望便一直说:“不过你并没有完全说错,昨晚的事,确实很正常,我们是夫妻,你情我愿地行房,没什么奇怪的,你没做错,也没对不起我,没对不起任何人。至于我爹我祖父我老祖宗,关他们什么事?我和我妻子很恩爱,他们该为我高兴才是。”
文慎摇头,哭道:“我不是……你妻子。”
“别犯倔,要不要我现在把婚书找出来放你面前?”
“我不能、为你……生儿育女。”
虞望:“……”
虞望的表情凝固了一瞬,眉梢微微抽动,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笑话,哑声张了张口,却无语到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半晌,他扶额苦笑了声,盯着文慎泪湿的脸,眼底暗沉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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