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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作对,陈伯扬,就因为我没收了你的个人香水专利,对吗?”
陈伯扬跟他静静对视,面容露出一丝罕见的冷。
在气氛彻底降至冰点之前,周婉君开口了,神色很淡:“你好歹也是留学生,思想怎么顽固成这样。”
“我顽固!?”陈征像是从这件事本身脱离出来,终于找到机会和她讲话,立马将注意力放到周婉君那儿:“你觉得我顽固?从结婚后你就开始整天泡在调香室里,你有关心过......这个家吗?”
周婉君不为所动看向他:“你想离婚?后天我有时间。”
“我没时间!”陈征皱眉怒道,马上起身拿起外套向外走,“晚上还有个会,下次再说吧。”
鱼缸的位置恰好嵌在客厅阴影里,水是静止的,在特殊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凝固的蓝。
几条蓝色小鱼在里面摆动尾巴,陈伯扬垂眸看着,身侧传来周婉君的声音:“这是蓝带鳉,很美吧。”
它们的鳞片在背光处泛着冷调的光,像是从深海打捞上来的碎玻璃,锋利而脆弱,偶尔一尾鱼急转,划开水波又很快归于沉寂。
确实很漂亮,陈伯扬点头:“还不错。”
“可惜只能活两个月,不长久。”
陈伯扬侧目,鱼缸里蓝色的水波覆在周婉君的皮肤上,她眼睛半垂着,神情很冷。
安静片刻,陈伯扬问:“你会和他离婚吗?”
“谁知道呢。”周婉君似乎不太想谈论这件事,道:“海德公园的房子已经有些年了,到时候重新置办吧。”
陈伯扬没说话,他其实还想问周婉君对他谈恋爱这件事的态度。
但他没有。
因为知道不会有回答,从记事起母亲就很尊重他的每一个选择,不干涉也不过问,但陈伯扬慢慢发现,过度尊重其实就是不在乎,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做任何事。
周婉君对待家庭和事业都是如此,纵使已经靠自己的品牌名利双收,可这么多年来她依旧潜心投身于调香,专注最原始的理想。 w?a?n?g?阯?f?a?b?u?y?e?ǐ??????????n????????5????????
陈伯扬感到钦佩,同时也灰心。
他记得小时候在足球校际联赛中拿了第一名,那是一个在当时年龄段自认为成分很高的奖项。
陈伯扬提起这件事时,周婉君却无心夸赞,她正在与供应商通电话,原因是依赖了多年的斯里兰卡肉桂断供了,商家倒闭,而替代品的辛辣感会毁掉整支香水的灵魂。
这种频频不在乎的态度让陈伯扬感到生气,于是罕见地跟她吵架,质问为什么从来都不关心自己。
那天周婉君说的话陈伯扬直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
她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缕不解:“我难道没有关心你吗,你觉得我该做到什么程度才符合你想要的关心?”
陈伯扬哭得很厉害:“我也不知道,可你这样做就是不对,你不是我妈妈吗?为什么一点都不爱我!爸爸说的对,你只喜欢工作!”
即使对待一个小孩,周婉君也会把道理掰开跟他讲清楚:“我从来都不喜欢工作,但调香是我热爱的事情,我从六岁就已经爱它,二十五岁才开始爱你。我是你妈妈又怎样?这只能代表我多了一层身份而已,你竟然觉得我应该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对从小就喜欢的事物让步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她眼里也有零星的泪,但依旧冷静,“我二十二岁,在事业最顶峰时期就选择结婚生了第一个孩子,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我的爱也不是无限的,除了调香,剩下的都给了家庭,但你不能因为少就说看不见。”
陈伯扬红着眼睛大喊:“我就是看不见!你就是在骗我!”
“你看不见?”周婉君反问,“你以为所有人一出生就会有三班制育婴师吗?你的脐带血被存入专业基因库里,年存储费要从百万开头,你的钢琴私教老师是音乐学院教授,你五岁就已经持有第一支股票,是你爸给的生日礼物,你知不知道即使这辈子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这支股票也能养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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