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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安到北昉转机,晚上将近十一点,陆文临乘坐的飞机才落地。
他坐上接驳车,回到航站楼,助理已经拿好行李箱等他。
一路无言。
原本是要回公寓的,但一想到明早还有一个会议要开,陆文临懒得来回奔波,便让助理直接开车去公司,打算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凑合一晚上。
车开到公司楼下,他让助理停好车回去,然后刷卡进了大厦。从楼梯出来,踏入走廊,他才将关机了一晚上的手机打开。
屏幕亮起,逐渐跳出许多消息和来电通知。
陆文临一眼就看到了母亲的信息。他动作一顿,指尖犹豫地在屏幕上方悬空两秒,才落下点开。
没有其他的问候,对方很简洁地发来一个聊天框,问他过两天回家吗,爷爷过寿。
不咸不淡的语气,对于一个已经工作多年的成年人来说,这个口吻应当并无不妥。但陆文临心里知道,这是一种暗示,代表着暂时的缓和,却不意味着退让与和解。
往上划,屏幕上逐渐充斥着大片绿色,几乎都是他发出去的、等不到回应的消息,未被接通的电话,如同被浪潮拍打上岸的鱼群,死尸一片。
站着不动的这一分钟,因走动而亮起的声控灯接连熄灭。
悄无声息的黑暗也会让人心头一颤,前后长廊变得深不见底,如坠汪洋。空气仿佛也变得沉闷、粘稠,叫人呼吸不顺。
陆文临垂下眼,屏幕微弱的光线照出他清瘦的脸庞,纤长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像是被风吹动的蝴蝶。
如果有人能读懂这双眼睛,或许能明白深藏其中的复杂情绪。
然而此处只他一人。侧耳倾听,仅有——
嗒嗒、嗒嗒,在静谧和空旷中回响。
他没有开灯。往前走了两步,找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借着走廊的声控灯推开门,将在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随手扔在沙发上,又将领带扯松。
他对这个房间无比熟悉,在一片黑暗中也能准确地找到位置,绕过转角,坐在了办公桌后的转椅上。
落地窗外,这座城市依旧点亮着霓虹灯,将光线从远方送来,朦胧地照亮这一小片角落。
陆文临默默看了一会儿。
在飞机上小憩了片刻,他并不十分困倦,只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疲惫,缠绕住他的脖颈,沉甸甸地坠在他的骨骼上,挥之不去。
夜晚竟然如此的安静。
“养你这么大是让你当同性恋的吗!你对得起我们吗!”
陆文临忽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在桌子上阖眼睡了会儿。
一旁的手机在嗡嗡震动,是妹妹的来电。
接起后,女孩在那边兴高采烈地道:“哥!生日快乐!新的一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幸幸福福,还有什么……反正万事如意!”
陆文临心里一暖,失笑道:“谢谢小霄。”
妹妹嘿嘿了两声,过了一会儿又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哥,你周末回来吗?”
陆文临顿了顿:“到时候再说吧,最近挺忙的,晚上刚下飞机。”
“哦。”妹妹干巴巴地说:“那你要注意身体,工作没那么重要。”
“嗯。”陆文临笑道:“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对方好像也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两人相顾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妹妹在电话挂断前忽然飞快地补上一句:“哥,我觉得你没做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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