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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凌霄笑出声来了,虽知道她说得全是胡言乱语,心下盖天的乌云还是散去了些,“你连剑都没有,当什么掌门?”

“那我就把我娘的芳菲剑偷出来。”顾芳菲说,“反正那剑跟我同名,合该是我的。我是谁啊?我可是天底下最……”

贺凌霄接道:“天底下最最好的女子,知道。”

顾芳菲低声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路那么多,总不能真是一条活路都走不通吧?实在不行就弃明投暗跟着谢寂浪迹天下去,我看那崽子无拘无束倒也挺自在。”

贺凌霄:“要真这样,你娘这回恐怕是真要抽死你了。”

“我娘不舍得。”顾芳菲喃喃着,“她这么疼我,总不会真看着我去死吧?”

贺凌霄又沉默下来了,侧头看着她,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

“别怕。”贺凌霄说,“大师兄在呢,你怕什么。”

顾芳菲坐在那,默不作声地叫他上下把脑袋揉了个遍,低着头,眼角有水光一闪而过,隐蔽非常。

“大师兄。”须臾,顾芳菲忽然罕见地叫了他一声,“你真完蛋了,这回玄明师伯是真要气死了。”

贺凌霄哑口无言,揉她头发的手就抬起来拍了把她的后脑勺,“小王八蛋。”

夜深时,两人分头回了各自山上。闻山真人来拜一事不了了之,想来也是没得出什么结果。贺凌霄那日借口身体不适回去后白观玉也没再召他,只后面来过一道口谕,嘱他有闲暇时多习字。贺凌霄于是每日做完功课再多加写三页纸,经文诗书换着默,半月后一日,早课前一齐呈给了白观玉过目。

他写得多,加起来厚厚一沓。贺凌霄还赶着去上课,送过后便走了。白观玉独自一一翻阅着,翻到其中一页,批阅的手忽然停下了。

那张纸相较其他稍小些,上头的字密密麻麻,下笔虽极力在克制着规整了,可落到尾处总有些飘散,可见持笔人写时心神不宁,魂不守舍,思绪不知道又是飘到哪里去了。

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这是首表盼望相思的情词。

白观玉拿着这张纸不动了,神情还是淡的,只是眉头微有蹙起,垂眼望着这纸上的字。

这孩子是……是有心上人了?

白观玉定定望着这纸上的“便害相思”,眉头越蹙越紧了。好半天将这张纸放下来,侧面望向窗外,手下无意识地轻轻敲着桌板。

所以他近日行为古怪是因为这个?

贺凌霄已有十九,放在凡世也到该娶亲的年纪,有个心上人也不奇怪。可他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何时?是谁?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

白观玉心下难得犹豫,太巽山没有定要弟子断情绝爱的规矩,只是情爱一念白观玉从没有过,也是头回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要怎么说才不至于让那孩子太伤心?

他的手指叩着桌面,面无表情地望了窗外片刻,思索再三,还是给贺凌霄传去了一道口谕。

“上来。”

贺凌霄接到这声口谕时人还在学堂中,莫名从他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里品出了点寒意,抖了一身鸡皮疙瘩。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惴惴不安地上山直奔殿门,叫他:“师尊?”

白观玉坐在书案前,自己写下的一沓字就放在他手边,高低不均地分成了两摞,像已叫他批了大半。贺凌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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