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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城南书店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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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城南书店7

易恪是被一阵雷暴声吵醒的。他迅速睁开眼睛,却又在看到身边靠着的庄宁屿后,再度放松下来。大厅里昏黄的灯光透过窗纱缝隙透进帐篷,人声窸窣,他随手摸过一边的水瓶灌了两口,这才抬腕看了眼时间,1月31日08:00,按照原定规则,四个小时后就应该是窦德凯的婚礼。

只是现在,婚礼却取消了。

“新规则还没有出现。”庄宁屿说,“怪物这次失踪得很彻底,就连姚琪都没法让他现身,张队不信邪,又带着队员去搜了一轮,结果每一层依旧只有白雾。”

易恪贴过来,伸手揽住他的腰,把头一埋,闷闷地说:“抱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就去干活。”

庄宁屿放下手里的资料:“晚上梦到什么了?”

“梦?”易恪皱起眉,想了一会儿,这才依稀记起自己昨晚好像确实做了个梦。他撑着坐起来:“梦到了‘程序员’,梦到在模型作用下,批量投放的规则游戏最终吞噬了整个世界,AI进一步演化为实体的‘善恶大法官’四处游走,人类社会最基本的善恶定义被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大法官的机械裁定,换言之,他们成为了善与恶的唯一定义者。”

庄宁屿用指背碰碰他的耳朵:“以后不在睡前给你讲恐怖故事了,免得吓坏小孩儿。”

易恪嘴角一翘,又握住他的手指,继续问:“会吗?那个本身就制作粗劣的潦草程序,仅靠海量数据野蛮扩张,就能把世界变成一个充满Bug的人性监狱?”

庄宁屿摇头:“不会的。”

易恪乖乖应了声:“嗯。”

庄宁屿反而被逗笑了:“我说不会你就信?”

易恪把他的手贴在脸上:“怎么啦,老婆说什么我都信!”

庄宁屿抽回胳膊:“滚。”

易恪没有滚,而是爬起来扑过去抱住他,理直气壮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做梦了,是不是一直在看我?”

庄宁屿:“……”大意了。

易恪得意洋洋,我就知道,老婆爱我!

下一刻,帐篷门的暗扣“啪啪”被人一把拉开,张虎刚的脑袋旋即伸进来:“庄队……我去。”

他火速撤回一个头,在震惊之中,还不忘把暗扣给两人重新按回去,心理素质既可以又不可以的。抬头见对面的傅寒正在往这边看,于是又赶紧回身检查了一遍,确定已经完全拉严实了,并不会让人民群众看到不该看到的,这才清清嗓子,无事发生地站起来离开。

庄宁屿用手机敲了一下易恪的后脑勺:“别装死。”

易恪在活过来之前先哼哼地问:“这不算我的错吧?”

“不算。”庄宁屿哄他,“算不敲门的人没素质。”

张·不敲门就乱闯·虎刚:“……”

易恪拿过外套穿好,弯腰钻出帐篷,见傅寒居然就在对面,一时间心情更好了,连带着看这个破烂大厅都顺眼了一点。五分钟后,庄宁屿也从帐篷里出

到三天后,规则区才消散,绝大多数参与者都平安无恙,但派对的组织者却曝尸甲板。”

没有人承认罪行,他们把一切都推给了规则里的怪物。傅寒继续说:“傅冬原本对规则区深恶痛绝,但在游轮事件之后,他或许发现了规则区其实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公海’,在被白雾裹挟的地方,是可以随意妄为的,怪物就是最完美的替罪羊。”

当然,这里的“随意妄为”说得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在不违背规则前提下的随意妄为”,依旧有所束缚,并不是百分百的自由。傅寒说:“如果能彻底操控规则区,我想傅冬应该会很乐意。”

“他能吗?”庄宁屿问。

傅寒摇头:“不知道,我和他分管不同业务,这两年交集很少。”

“好的。”庄宁屿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如果还想起什么要补充的,欢迎随时找我。”

傅寒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了在花店窗外的初遇。那一天的冬日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店内照出了一大片奇异光晕,而在花丛中站着的人,如同上帝在这片光晕里降下的一笔神迹。

不过“神迹”本人眼下并没有心情装神,他习惯性看了眼时间,然后就顿住了脚步,1月30日16:32,这是昨天所有人被卷入规则区的时间。

“怎么回事?”其余人也发现了这一异常情况,现场顿时发生了小规模的紧张骚乱。

张虎刚带着队员去安抚群众,规则区内经常会出现时间错乱的状况,近两年尤甚。易恪大步跑回庄宁屿身边:“结合昨晚的‘程序员’理论,这算不算是一种‘游戏回档’?”

因为规则区的出现本身就毫无规律可言,所以此前当规则内出现时间倒错时,亲历者和分析者们一般也只会把它视为规则的一种,至于为什么有的时间倒错和解题逻辑链有关,有的时间倒错又好像只是单纯地时间倒错一下,目前还没有一个统一的解释。

但假如把它视为一种系统崩坏后的读档重来,那“和逻辑链完全无关的时间倒错为什么会出现”这一问题,似乎就能得到答案——因为规则区的实际情况和设定好的善恶逻辑链发生了严重冲突。比如这次,庄宁屿说:“有没有可能在唐小缘出现后,规则突然发现它所认为代表‘善’的窦德凯,在整个故事里却变成了‘恶’,但现有模型又无法计算出转为‘恶’的窦德凯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继续走完‘善者’才能拥有的原剧情,所以干脆粗暴地选择读档重来,直接抹杀掉了唐小缘的存在?”

“直接忽略Bug,强迫所有人继续进行一个充满错误逻辑的游戏,就这还想成为道德大法官?”易恪嫌弃。

庄宁屿示意他噤声:“有异响。”

“咚!咚!”熟悉的脚步声。

一只大脚,然后是另一只大脚。

身穿燕尾服的窦德凯再度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和昨天一样的造型,脑袋上没插刀,也没被打得七零八落。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被困者们已经冷静了许多,纷纷把视线

小又放大,在来回十几次后,易恪说:“我要做噩梦了。”

庄宁屿双击关闭:“窦德凯那封遗书写得愤世嫉俗,行文间充满了对社会的怨念,哪怕最后选择成为‘英雄’,也更像是一种被迫的‘英雄’。”

易恪点点头,问:“然后呢?”

“如果是这样,那他在选择和鲍宇宙父子同归于尽的时候,心里应该是充满不甘和悲愤的,为什么会出现微笑的表情?”庄宁屿说,“当然,非要说成电视剧反派里得逞后的失心疯狂笑也可以,但我总觉得他这个笑……笑得还挺发自内心。”

易恪指出:“你昨天还说他笑得诡异。”

庄宁屿:“所以我今天才要重新反复观看,以纠正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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