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复制实验16(1 / 2)
第92章复制实验16
断裂的头颅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生长出新的、变形的肢体。庄宁屿说:“你给实验体也注射了同样的药物。”
头颅并没有否认,她眼中迸射出奇异的光,“呵呵”地说着话,风从空荡荡的气管里倒灌入口腔,给声音里平添了一丝空洞回响:“我——才——是——它——们——的——管——理——者!”
闪着寒光的斧头把头颅劈成两半。
“我说过了。”庄宁屿从高处俯视着她,“我不允许。”
残破的嘴唇一张一合,孤零零的眼球浑浊而又愤怒地转动着。庄宁屿不想再被这种AI生成的反自然画面污染记忆,他丢掉斧头,命令道:“处理干净。”
队员们取出针剂,黄绿色的药水被注射进创面,失去了坚硬外骨骼的保护,实习实验员在一阵极度可怕的肌肉痉挛之后,终于再度死去,而在走廊上,“砰”“砰”,正有无数扇门被接连三地生生扯开缝隙,实验体们一个接一个从里面钻了出来,比起刚才的实验员,它们无疑更难以应对,不仅因为改造程度,也因为在这些失控的实验体里,有这一次规则区的主角,张允夏的妈妈,目前尚且不知道它的编号,这也就意味着所有实验体都不能死,否则可能会使任务直接失败。
其余行动队员同样意识到了这一点。地下二层,青岗端着枪退到了档案室门口,他往里看了一眼几乎已经被泛黄文件埋起来的易恪,话到嘴边,还是忍住没问——这得找到猴年马月?
被药物“复活”的实验体们并没有袭击伤害过自己的实验员,它们的目标同样是管理者。施城的病房门前聚集起一层又一层的实验体,它们挤挤攘攘地往前涌动着,试图冲破保安员的防护,口中喊着口号,寂静的口号,被破坏的声带无法发出任何正常的声音,只能嘶哑而又黏腻地哈着气,用形态各异的眼球,愤怒地注视着眼前的保安员们。
新一轮的暴乱近在眼前。
档案室里,易恪脚下已经丢了厚厚一层资料,踩上去时,会有无数灰尘和白蚁爬出来,眼前是泛黄纸张上的变异位点,耳边是走廊上不断传来的闷响与嘶吼,他的指节因为长时间的翻阅,稍稍有些僵硬,刺痛的麻感顺着神经传到脊椎,额头也渗出细细一层汗珠,想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余光却突然瞥到了一片黑影!
“砰!”青岗及时赶到,一把抱住闯入的实验体,把它整个丢了出去,旋即气喘吁吁地说,“没事小易,你继续找。”
他的防护服上挂满了各种成分不明的黏液,整个人看起来极度狼狈,眼下所有的行动队员都只能被动抵挡,无法使用任何武器,包括庄宁屿在内。实验员们也发现了这一点,他们顿时兴奋起来,纷纷躲在形状高大的实验体后,握着针管,试图对管理者和保安员发起新一轮的袭击。
“庄队,”钟沐提醒,“他们还在持续变异。”
庄宁屿抬高枪口,激光擦过实验体,射穿了一名试图冲进施城病房的
灰尘模糊视线,医疗室里的队员趁此机会,抬着担架上的施城就朝电梯的方向飞奔而去,与此同时,负三层的队员也如法炮制,一样用墙体生生砸出了一条路。
庄宁屿握住施城的手,重重按在冷库旁的那扇暗门上。
“滴——”
厚厚的金属门在液压装置驱动下,朝两侧缓慢开启,焚化炉的热浪和通风系统里的冷风一起迎面扑来,传送履带此刻处于静止状态,上面空空荡荡,只静静躺着一具实验体,瘦小蜡黄,尖尖的手指结满干涸血痂,脚踝上挂着一个号码牌——58号。
易恪抬手一枪,击毙了脚下一个蠢蠢欲动,正试图爬出来的实验员。
“净化室还有多长使用时间?”庄宁屿问。
“还在变化,没有稳定值。”耳机里的队员回答。
净化室每次最多能接待两个人,并非张允夏专用,易恪回到二楼,随手扯下一张工牌,无视实验员愤怒的咒骂,直接刷卡进入了净化室,他大步走到圆形治疗舱旁,一拳击碎玻璃,把正在痛苦痉挛的张允夏从里面硬生生拽了出来。
电极片从身上脱落,带来明显的灼烧痕迹,严重的精神污染已经让张允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失神地瞪着眼睛,像疯子一般尖叫着,脑海中不断闪过鲜血淋漓的实验体和墙壁上那个深浅不一的“霞”字,难以忘怀自己窥破秘密时的绝望与痛苦,妈妈,妈妈。
她用力挣扎,手脚并用想爬回已然碎裂的治疗仓,掌心被玻璃割出深深血痕,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却没有痛意。
“你母亲在地下三层。”易恪说。
张允夏爬行的动作停了下来,泪流满面地转过头,蓬乱黑发遮住了她苍白的脸,只露出一只黑洞洞的眼睛,怔怔地问:“你说什么?”
“滴滴!非实验员禁止进入净化室!”
“滴滴!非实验员禁止进入净化室!”
“杀了管理者!”
“我们要工资!”
“我们要福利!”
“呵呵……呵呵……”
“哈……”
各种混乱刺耳的声音填满了这家研究所的每一个空隙。规则区外,狂风正不断吹动着“茧壳”,粘稠白腻的雾气被掀开道道裂隙,新因生物的玻璃幕墙无数次显现又隐没,最后终于在张允夏见到妈妈的一瞬间,彻底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白雾消散,任务结束。
几名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从里面冲了出来。变异后的施城看起来像一摊正在不断晃动着的肥肉,何墨只远远瞄了一眼,就震惊地问:“这还能活吗?”
“八成不能了。”庄宁屿说。他已经脱掉了脏污的防护服,汗水把两侧鬓发贴在耳侧,苍白的脸上透出一片疲态潮红,嗓子也有些哑。何墨想要扶住他,却被一巴掌拍落,于是立刻懂行地小声问:“明白,这也是你恪守男德的一部分吗?”
庄宁屿回答:“这是我心理阴影的一部分。”他暂时还忘不掉规则区里血呼刺啦的画面,仍然觉
得自己满身都是血和各种不明液体,因此本能地躲过了何墨。体检车已经就位,庄宁屿刚想上车,一辆迈巴赫却急急刹停在了防护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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