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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8 章 第一百五十八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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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云用眼神问他:为何?

为何要多番救他?昨夜那般情形,他已注定毫无用处,为何?

李崇轻叹了口气,“不瞒你说,维摩在离京前曾特意来求过我,他信不过父皇,求我多多留心你。”

卿云眼睛慢慢睁大。

“他从未求过我什么,”李崇对卿云微微笑了笑,“我当他一生都会那般高傲,目下无尘,原来也会求人。”

“好了,你且安下心来,维摩已得胜班师回朝,等他回京,我自将你交还于他,他如何金屋藏娇,我可管不了,也再不管了。”

() 叶回春对李崇道:“王爷,郎君已无大碍,只伤了咽喉,恐不能发声,待草民去为他开几服药。”

李崇道:“他的身子可否长途颠簸?”

叶回春道:“若王爷着急送郎君出京,草民调理一两日后,可随护出京。”

李崇颔首,“那便再好不过。”

叶回春退下,卿云吃力地拉了李崇的袖子,李崇回眸看向卿云,卿云嘴唇干涩地动了动,他发不出声,发出声也不过“嗯嗯”作响,喉咙里涌出阵阵血腥,只能将口型做大。

李崇看出来了,他在问——苏兰贞。

李崇垂了下脸,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俯身温声道:“别再想那些事了,好好歇着便是。”

昨夜之事,于卿云好似一场预演许久的噩梦,他到现在也不知噩梦到底醒未醒,他死死地抓了李崇的袖子不肯放手,双眼中溢出泪水,轻轻摇着头哀求,哀求李崇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李崇却是坚决地拉开了他的手,双眼望进卿云的泪眼,“你现在该想的是维摩,旁人,你只当没那个人便是。”

卿云定定地看着李崇,半晌,他躺下去,合了眼。

在叶回春的悉心照料下,卿云第二日便终于开了嗓子,他说的第一句,便是:“我要,见,张平远。”

*

张平远见到病榻上的卿云,几是无话可说。

卿云张口,缓声道:“兰贞,死了?”

张平远同苏兰贞是君子之交,对苏兰贞从来样样推崇,他对苏兰贞的私事知之不多,却也知除他之外,苏兰贞最看重的便是这位大宦。

真是奇怪,去了一趟这大宦的旧院,人便死了,死在刑部大牢,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没有名目。

张平远静静地看着卿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我,对不住,他。”

卿云每说几个字便要停顿一下,以压制喉中翻滚的血意。

张平远却是平静道:“大道得从心死后,此身误在我生前,如今,道真也算得道了。”

“他,昨夜,为何,你,知晓?”

张平远听懂了,他看了一眼外头,却又觉着顾忌与不顾忌,生死不便那般,便直言道:“据我所知,他正在探查身世与兄长之死,他一直在遍访出宫的宫人,好像还有几个前朝的宫人。”

卿云闭了闭眼。

“你,忘,走。”

张平远起身,拱手道:“保重。”

张平远走后,卿云躺在榻上,久久发怔,他想到那个在长龄墓前看到的小太监,想到李照的遇刺,那也是一桩悬案,宫里头的悬案真多,太子遇刺是悬案,长龄之死是悬案,尺素被杀也是悬案。

李照遇刺后,皇帝大肆清洗了一片宫人,无人敢置喙,因储君遇刺,皇帝怎么雷霆震怒都是理所应当,淑妃都吓得以命证清白。

卿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嘴角忽然扬起笑容,真傻,宫里头从来哪有什么悬案呢。

夜深了,卿云摇铃唤来李崇。

“我想,写信。”

李崇道:“你想留书给维摩?”

卿云摇头,“皇上。”

李崇一怔,“你想写信给父皇?”

卿云掀开被子,身躯滑落下榻,跪在地上,给李崇磕了个头,抬眸,双眼晶润剔透,“长别离,难断情,求齐王,成全。”

李崇神色晦暗莫名,“我好不容易才将你从父皇手中救下,你若再见父皇,因此丧命,让我如何同维摩交代。”

卿云定定地仰头望着李崇。

大道得从心死后,此身误在我生前。

张平远说得这句话实在太好了。

“虽死,”卿云嘴角莞尔,那是他在李崇面前最真心的一次笑容,“无悔。”

第159章第一百五十九回【65w营养液加更】xhwx6\.c\om(xh/wx/6.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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