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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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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8

爷爷家的门关着,电视开得挺大声,是戏曲节目,樊均都能隔着门听到。

他敲了敲门。

老头儿耳朵倒是比他强,立马就应了一声:“谁啊?”

樊均没出声,只是打了个响指,声控灯亮了之后他退后半步,掀掉帽子,站在了猫眼范围内最容易看清的位置上。

门很快打开了,爷爷看到是他挺意外的,但谈不上多惊喜:“均儿来了啊?”

樊均笑着点点头。

进了屋之后爷爷扒拉了一下他放到桌上的东西,然后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又把电视声音给关小了,抓着他的胳膊在他肩上背上拍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挺结实……比上回来白了点儿啊。”

“一冬天捂白了。”樊均说。

“我给你拿点儿吃的。”爷爷说着就要站起来。

“不用,”樊均拉住了他,“我刚吃完饭,吃不下别的。”

“哦,”爷爷点点头,看着他,“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樊均说。

“还是原来的工作吗?”爷爷问。

“嗯。”樊均点点头。

爷爷其实并不知道他原来的工作是什么,问过,他没有说。

他不会向任何跟樊刚有关联的人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跟樊刚有关系的任何人他也都不信任。

爷爷也不信任,比起一共也没见过几面的孙子,对于爷爷来说,必然是失联了的儿子更重要。

所以除了他还活着之外,爷爷对他的情况基本没有更多的了解。

“有女朋友了吗?”爷爷又问。

“没有。”樊均回答。

“不着急,”爷爷说,“你才……”

“二十三。”樊均说。

“二十三……”爷爷琢磨了一会儿,“也不能太不急了。”

“嗯。”樊均笑笑。

爷爷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他鼻梁上的刀疤,叹了一口气之后盯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

樊均跟爷爷并不熟,他记事起就没见过奶奶,而童年时的爷爷也没给他留下过什么记忆,他在黑暗和痛苦中挣扎时,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出现过。

但爷爷也是他记忆里唯一见过的亲人,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只存在于樊刚咒骂中的姑姑。

所以他每年会有那么一两次过来探望爷爷,除了看看这个世界上除了樊刚之外,自己唯一还能记得的亲人,像是确定一下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最初的根源。

而更多的是看看樊刚有没有消息。

爷爷对樊均还算温和,但本质上也不是个多慈祥的老头儿,暴躁,爱占小便宜,邻居都绕着他走,他倒是活得还算尽兴。

樊均跟他待在一块儿没什么话,就听听他骂人,抱怨邻居,指责街道不照顾他,诅咒他的一双儿女。

樊均一般在最后这个环节会听得比较认真,今天也一样。

脱了外套之后里头就一件卫衣,跑了一会儿就感觉吹透了,站那儿等狗拉屎的时候清鼻涕都快出来了。

凑合跑了差不多五公里,他把狗带回了院子里,再从院子对面纷繁复杂或老或新的楼中间穿过,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供暖已经停了,屋里也挺冷的,樊均拿过电热斗篷披上躺到了沙发上,这斗篷是珊姐买了送他的,看着像是个女式的,不过还管点儿用。

不知道珊姐有没有给邹飏买,虽然感觉以邹飏的性格,这玩意儿哪怕是在家用,不到下一秒当场冻死,他都不会碰。

这一夜就在沙发上睡的,什么时候睡着的樊均都不知道,早上醒的时候全身酸痛。

坐沙发上发呆的时候,吕叔的电话打了过来。

“均儿,你一会儿经过旧馆的时候顺路带点儿感冒药过来吧,”吕叔说,“我这儿刚来了人要谈事儿走不开。”

“你感冒了?”樊均问。

“你珊姐感冒了。”吕叔说。

“嗯,”樊均站了起来,“我马上就过去了。”

珊姐感冒还挺严重的,声音都变了,但她不承认。

“没那么娇气,一会儿多喝点儿水就行了,就老吕瞎给我宣传。”

樊均去医药箱里找出额温枪,对着她的脑门biu了一枪。

三十八度二。

“发烧了珊姐。”他说。

“哟,”珊姐愣了愣,凑过来看了一眼,“不能吧,我都多少年没发过烧了。”

发烧什么的对于樊均来说不算个事儿,但珊姐毕竟也不是天天训练的身体,没到下午人就蔫儿了。

不过出于某种执着,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吃退烧药,吃了感冒药就坐厨房桌子旁边喝水。

好说歹说才给她送回了吕叔家里休息。

“要不要……”樊均看着她,“告诉邹飏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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